别看飞毛腿是个小丫头电影,跑起来可比其他两只小公狼都快。她从山腰上拖来半个牛头骨,白茬茬的骷髅头,后脑勺早就被啃开了,骷髅裂缝里或许另有点儿肉味儿让她嘴馋吧。飞毛腿扭着小肥腰人立起来,使出吃奶的劲儿想把骷髅翻个面儿,但是有牛角支棱在沙土里,骷髅推得立起来了也没翻畴昔。管他呢,归正脑袋壳儿上面暴露来了就行,飞毛腿把嘴拱出来啃。福仔和双截棍鬼鬼祟祟地凑了上来,劈面一扑,牛骷髅扑通倒下了,全部扣在了飞毛腿头上,飞毛腿又蹬又踹,摆脱不了。这俩愣小子乐坏了,趁着狼mm卡在牛头里,福仔和双截棍轮番跳过来叼这个狼身牛面像的小尾巴。咬一口就跑,挠一爪又跑,就像人类的孩子逮猫猫一样。飞毛腿头重脚轻跌跌撞撞,急得拖着牛头转圈,小眼睛从牛骷髅的眼窝子里往外看,又诡异又风趣。
我把音量开到了最大―轻灵鬼怪的大狼脚步声绕过摄像机,这声音即便在静夜中也几近微不成闻,接着不远处传来一阵硬物转动的声音,“咕咚咕咚”。过了一会儿,那幽灵般的足音又飘近,轻微的喘气声中镜头狠恶闲逛起来,在空中拖行,又是一阵“咕咚咕咚”声,画面翻转着滚入了暗中当中,星月都不见了,四周满是土。
三只小狼先是相互追尾巴,然后抢骨头、撕羊皮,你扑我咬,满山坡跑,就没一刻消停。
孩子王“双截棍”在草丛里俄然疯跑起来,仿佛在追撵甚么风趣的东西,福仔、飞毛腿和小不点几颗小狼脑袋齐刷刷地跟着双截棍的意向,双截棍从镜头左边冲到右边,牢固镜头没法跟从,我们看不见双截棍了,只能从其他三只小狼张望的神采中判定双截棍忽左忽右跑了一大圈,未几时他乐颠颠地冲了返来,又蹦又跳地奔过镜头前,嘴里衔着一个肉乎乎的东西,他把这东西高傲地抛向空中,又“噗”地掉在地上,嗬,是鼠兔!本来双截棍刚才在追鼠兔呢,那么敏捷的东西,亏他能抓获得!
“比他们晚很多,格林三个月大了才有机遇到草原抓到第一只鼠兔,不过格林两个月大时,在都会里吃过咱家里一只淹死的老鼠,那抢猎物的劲儿,比他们猛多了,他被拴老鼠的绳索吊起来了也不松口。这几个小狼才一个多月就能本身抓到鼠兔,挺短长的,还是田野的狼崽熬炼机遇多啊。”
这时,洞口处俄然传来几声“嘎嘣!嘎嘣!”的声音,我寒毛顿时立了起来,咽了口唾沫,昂首望向山头上的“尖兵”。
才看了几秒钟,我的眼睛就大了,我猛拍着桌子惊叫:“快来看啊!小狼啊!野狼崽啊!”
福仔和双截棍的胆量越玩越大,本来另有点顾忌,而现在离摄像机越来越近,俩小子交叉着绕机器转了两圈,福仔还凑上来猎奇地嗅了嗅镜头。飞毛腿则趴在镜头右火线,抱着一个塑料瓶子舔水喝,看模样渴坏了,她喝完水又把瓶子咬得扁扁的。
我拿起一号机器回放记录,两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从明天发明鹤蛋被盗、狐狸被害,我和亦风的情感一向很烦闷。
我调出狐狸窝以往的视频看了几段,储存卡里还记录着狐狸妈妈带小狐狸们玩的镜头,画面仍然新鲜,内里的生命却不存在了。看着狐狸妈妈暖和幸运的脸,我脑筋里定格的倒是她死不瞑目标眼睛;看着小狐狸无忧无虑的萌态,我面前闪现的倒是他在套索上挣扎的画面和乌鸦啄出他眸子的景象,越看越想,越想越心如刀绞。我眼一闭,蓦地扣下条记本,把脸埋入臂弯,低声抽泣。
又看了一会儿,我再也耐不住:“你在这儿给我巡查,我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