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夜的,哪儿有病院上班?平生第一次遭枪击,两人手足无措。伤口在膝盖头上,我摸摸伤处,仿佛没异物,弯腿尝尝,骨头也没事儿,但稍一用力,血就汩汩往外冒,顺着腿肚子淌到地上。亦风看得眼晕,手忙脚乱地翻开抢救包。
或许对很多人而言狼都长一个样,但是养过狗的人就不难了解这类感受:哪怕是一大群看似一模一样的狗混在一块儿玩,仆人也能一眼分出哪只是自家的“汪”。和狼群朝夕相处就会发明每只狼固有的姿势、眼神、调子、风俗、行动、气质,乃至抬爪摆尾都各自分歧。格林与人相对时透出的亲和感更是野狼所没有的,镜头中的狼不是惶恐逃窜而是欣然拜别,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自从山梁上最后一别,格林远去的背影便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是。”
少时,扎西放下电话,对我们说:“你们放心吧,我已经叫我住在特警军队四周的一个亲戚盯住那只狼了,他们一时半会儿卖不了!至于想救下狼嘛……还是得用合法体例。”扎西摸着络腮胡子,呵呵一笑:“我教你一个招―有困难找当局!军队不能硬闯,你找县长去!如果没上班,你就往家里找!”
冲着差人最后那句话,我们不管如何不敢乱跑了。
手机终究开机了,我心跳加快,翻身爬起来看视频,恰好跟亦风凑过来的头撞在一起,两人顾不上哼哼,屏住呼吸瞪大眼睛―闲逛的视频中,模糊能瞥见米粒大小的一只狼几次转头后回身跑远。
“快跑!”亦风急喊。
“瞥见过,就是我给你们打电话那一次,大抵是你们分开草原三个多月的时候。有天早上我开圈放羊,羊死活不出圈,我四周望,就瞥见一只狼在你投食的处所打滚,还闻你挂在围栏上的旧衣服,一副很沉醉的模样。我觉着眼熟就喊格林,他顿时昂首看我,不跑,但也不过来,趴下.身子,缩在草丛里瞄我。我老婆在帐篷里闻声我叫,也钻出来跟着喊格林,他很冲动地站起来,跳前几步,伸着脖子朝她细心看,看了一会儿像是有点绝望,又朝帐篷里打望。我干脆朝他走畴昔,但是我进他就退,我站住他也站住,持续望帐篷。我走到离他两百多米远的处所,他不再看了,扭头就跑,如何喊也喊不返来。”
想起刚才上车就喊“中枪了”,我怪不美意义地哧哧笑起来。
“冰天雪地大过年的来旅游?”
“我中枪了!”
我俩一惊:“甚么时候?”
我叹口气,向右边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