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兄,你倒是个怜香惜玉的。可惜那美女儿,却不知多少双眼睛都存眷着。便是覆了面巾,只露了双眸子在外,只看那表面,也知定是个美人儿。”
被如此多闺阁女子敬慕窥视,宗政霖面色不虞。除了身边宗政明以外,鲜少与人好神采看。内心存了事,被周遭滋扰,身上渐渐就现了冷意。
慕夕瑶,便是如此辛苦策划,亦不肯干休。到底何故,支撑她竟比他还来得一往无前,断交至此。
学士宴停顿至第四日,大比闭幕。狠恶竞比过后,共七人斩获起码两项以上三甲排名,得入翰林。此中最令慕夕瑶宽裕,倒是她于“礼”之一道,实在完善。大魏礼法繁复,这女人从未曾当真用心。考校订答中,她也不过偷偷瞄了隔壁之人卷上考语,依葫芦画瓢,稀里胡涂蒙混畴昔。
“藐视?”宗政霖嗤笑出声,甩开她下巴,独自后退,闲适与她劈面坐定。“你可知何故?”
宗政霖,也该是防着她的吧……
慕夕瑶兴味实足,远远瞅一眼她家殿下,眸子子在河渠两岸几次扫视。明显五殿下风仪更佳,君子温润,却恰好不及宗政霖冷着张脸,威仪有度,招人喜好。
宗政霖对她时有留意,早知她哪处是硬伤。本觉得她会极不卖力,随便勾画几笔,却不测逮着她连考语都能舞弊了去。
会比结束,学士宴会场迁至盛京岐山书院,为众士子贺。同窗无需说,自是把酒言欢,伐鼓相庆。便是书院学子间,也是借机走动,相互结识,为以后功名宦途打下根底。最令士子们欣喜,倒是岐山书院宴席,两位殿下并其下幕僚文臣,届时俱会驾临。如此良机,没人会忽视怠慢了去。
慕夕瑶缓缓闭目,乖乖搂了他脖子。这男人明知她另有所图,却一声不吭允了她出府……若说毫无动容,倒是做不到的。
宗政霖神情莫测,自方才接了暗卫动静,眼底深处早已冷若寒霜。正欲行动,不远处几人说话,却立即引来他火气陡升。
“那粉衣女子何人,方才那一眼,怎地瞧着似是向我等这处望来?”
如此看来,大魏女子对男人阳刚英伟之美,更是喜爱。
“想来殿下现在已然明白,这几日审议席上,总有半个时候,木鱼,并非是妾。藐视了殿下,倒是妾的不是。”自嘲笑笑,无法至极。
这女人!畴前只知考场上考生舞弊,本日算是开了眼界。六殿下抚额而叹,对慕夕瑶审议职务再丢脸好。
“如何,无话可说了?本殿任你胡作非为这好久,娇娇若不交代,待会儿见了人,她也会乖乖透露,一字不差。”宗政霖腔调轻缓,话里狠意倒是字字腐败。
慕夕瑶身子一颤,瑟缩着皱了眉头。宗政霖在她耳垂轻柔撕咬,力道不显,却透出择人而噬的血腥。
至于后两日诗社女门生“夺花令”,更近似于游园嬉闹。不过彰显大魏朝文风华盛,世家女子亦是才德双馨,传些好名声罢了。多了娇滴滴世家蜜斯,年青学子举止间更显谨慎有礼。
公然,以后宗政霖字字刺进她心窝,慕夕瑶只觉心脏揪紧,讷讷无言。
慕夕瑶眸子一颤,细看去,面前俯身与她对视的男人,神采阴鸷,眼里净是厉色。
正借着酒盏讳饰,垂眸偷偷乐呵,身后墨兰无法出言给她提了个醒儿。“主子,殿下似正往这处看来。”
“如果妾坦白统统,殿下能够送了那人拜别?”
学士宴不疾不徐过了三日,其间才俊出现很多。慕夕瑶再未突显,倒是循分得叫宗政霖挑了眉头。
慕夕瑶瞳眸突然一缩,最后一丝幸运也荡然无存。沉凝睇着他,好久过后,终是明白,这一场,宗政霖稳操胜券。而她,怕是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