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偶尔读史恰好翻看到,沈老太君夫家“楚氏”一门如何军功硕硕,俄然叫她灵光一闪理出了眉目。这铜镜,还得持续被六殿下供在那八宝阁上,白白糟蹋了去。
“蕙兰,叫人细心抬了昨儿做好那物件上来。紧着些,殿劣等着要呢。”
何人有此本事,惹来六殿下如此大怒?按这架式,待会儿恐怕就得被军士拖下来军法措置。
“还不诚恳交代!”暴喝一声,别说三层楼昉,便是最底层船面大将士,也将殿下怒喝声听得一清二楚。莫不是生硬着笔挺站立,面面相觑,再偷偷往顶上张望。
沈老太君这辈子最是痛入骨髓,便是中年丧夫,白发人送黑发人。恭亲王妃曾说过,当年高祖赐婚,老太君与将军伉俪恩爱,互赠铜镜以表“两心相映,恩爱不渝。”此事唯几闺中好友有幸听闻。
凤目半合,男人瞳眸深处微微震颤。
慕夕瑶一双眸子水汪汪盯着他,撅着小嘴儿,唇瓣儿嘟得老高。小身子蹭呀蹭的,就这么蠕虫似的黏了上去,看得宗政霖额角抽痛。
再连络之前在恭亲王府上偶然听到的一段典故,这才叫她真正有了七分掌控。最后那三成,旁敲侧击之下,慕夕瑶毫不吃力获得证明,此“楚”,便是彼“楚”。
愤怒逮了她胳膊将人困在胸前,宗政霖眼皮到现在还是几次跳动。还是头一次,有人在他书房不问自取。这混账女人,狗胆儿得有多大?
“殿下,您随妾来。”指尖怯怯勾了他袖口,两指捻着,就这么悄悄一拉拨,便见身形俊朗之人公然起家随在她身侧。
宗政霖被气得恨不能拔了她衣裙,摁在案板上狠狠经验一顿。还没想出主张如何罚了她去,就被慕夕瑶不怕死的伸了小手,爬上他俊脸轻柔抚弄起来。
“殿下您别又气了妾,最后您还得心疼妾的。妾要了您那镜子,给补一个更好的,您定会欢乐。”
细细靠近了看,铜镜背后黼绣云藻龙凤纹,既有涂朱彩绘,亦有金玉镶嵌。正中方孔处,是一小篆雕镂的“楚”字儿。全部铜镜有两掌大小,做工邃密,涂彩釉层已现班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