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侧妃胞兄,单他一人,再添十军杖。你既替他讨情,也一并去受着。”
不好听的传言落进慕夕瑶耳中,也不过笑笑便罢。穷奢极欲?有六殿下眼也不眨用力儿花消,她这么个小家子气费钱法儿,算得了哪门子的大事儿?那些人是没瞧见宗政霖给他儿子屋里购置那物什,看了还不恋慕得呕血。连个小家伙撒尿用的玉虎子,都是雕龙画凤,瞧得慕夕瑶好一阵肉痛。
宗政霖抬眸冷冷扫视他一眼,复又低头翻看元成帝派出密探,刺探来的漠北军情。好久过后,就在卫甄觉得自个儿多此一举,反倒惹来殿下不快之际,上头那人才淡淡发了话。
“本殿跟前,慕都司无需假装。”
卫甄伏在额下的手指微动,目不转睛瞅了身边长相端方,面带豪气的大汉很久,实在很想问一句:殿下府上慕侧妃,当真是你慕谨之的亲妹,没有认错了人去?
这不是慕谨之第一回近处见得六殿下,倒是初次伶仃得了机遇,得以劈面拜见。
单膝跪地,慕谨之抱拳高高举于头顶,声音宏亮,向宗政霖存候。
慕夕瑶手上花腔正巧完成,拿的远些瞧了瞧,尚算对劲。她的佳艺坊,在锡城刚看好店面,昨儿才盘下来,掌柜是个有着小半胡人血缘的绣娘。待得宗政霖返来,便叫那男人给提个匾额,大张旗鼓挂门上便利她招揽买卖。
“军法措置。再有下回,马上逐出武建司,永不复用。”
良善与否先不说。“怕血腥”跟“绵软”?那位一脚踩在刺客脸上,玩闹似的药倒了一屋子人,莫非是他看花了眼?至于“敬慕”……经常能气得殿下生机,这算哪门子敬慕?最荒唐,是敬着他那句。瑶主子跟前,甭说“敬”这个词儿,殿下都没见被那位这么待着。对他……那位看似娇滴滴的主,模糊勒迫都不止三两回,向来就是张嘴使唤的。
“军中重地,岂容尔等擅自赌斗。武建司里军纪,都给忘了不成?”
“殿下,方才左边起那第二人,是瑶主子胞兄。”卫甄怕这位爷不认得人,专门给补上一句。
这头慕夕瑶自过着舒坦日子,带着丫环****里好吃懒做,光挑了北地鲜美肥羊牛腩可着劲儿的吃,不止是她,院子里丫头个个长得圆润白嫩,看着就繁华喜气。这年事,也就家里殷实的,能顿顿见了荤腥,更不说她挑三拣四,只照着那最嫩最鲜的拣。
当时六殿下那眼神儿,慕夕瑶越想越好笑。他是愤恨她明显善厨艺,却从未与他洗手做羹汤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