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赫连葳蕤自认拿捏住万氏把柄,却不知这女人压根儿就不是个费心的。万靖雯的野心,比她只多很多。仗着上辈子那点儿先知先觉,她此去为的便是从那孀妇身上夺了宠嬖。要她带了那贱人回京?白日说梦!
“待会儿出去细心叮咛了,叫他二人谨慎些,船上有八殿下府上赫连氏安插的人在。”
想通了这茬,赫连葳蕤对边城能勾搭上六殿下的女人便存了操纵之人。那种处所养大的女人,又有本领利诱了宗政霖,总该能与慕夕瑶争上一争。恩宠被分薄出去,与她一样抽中凰签的女人,便再不是无机可乘的。
加上慕妖女不是个循分的,身娇体柔,香香软软,又晓得如何挑逗逢迎于他,只把宗政霖挑动得时有咬牙切齿,却恰好还得出去装了模样叫太医诊脉。这么压着情动,身上天然就火烧火燎,脉息不稳。底子不消他内力作伪,太医已是急得不可。
不要脸!偷偷嗔骂了句,本就松松闭着的眸子睫毛颤抖,先是露了条缝,以后眨巴两下完整睁了开来。
见寝塌上小女人扭解缆子撅了小屁股,宗政霖抬起的眸子复又垂落下去。这么个舒懒东西,说是侍疾,竟是赖在此处比之前过得更要欢愉两分。
老奸大奸的男人眸色深深睨着她,淳淳善诱。“不为本殿皇子身份?”
昨日暗卫奏报送到,府中大家装模作样,诵经抄书,一派虔诚祈福之态。那信宗政霖不过扫了两行,便带着挖苦顺手在烛台点了烧得洁净。
芳华苑里,苏蔺柔长长舒了口气,执起枕边页脚翻得有些发毛的诗词选集,看得非常专注。
胶葛一处浓情密意的两人,哪个不是狡猾如狐。
展开信笺,纸上小篆娟然清秀,不体味赫连氏为人,还觉得这手书出自一娴雅婉约女子之手。只可惜,那女人就是条毒蝎,字里行间到处替她筹算,说到底不过一句:想了体例在殿下跟前示好,装着贤惠由她开口,带了锡城那俏孀妇回京。便是不能名正言顺进得皇子府大门,能放在外边儿做个外室也是好的。
这磨人妖精,人未复苏便冲着他撒娇,小模样如何看如何叫贰内心痒痒。六殿下自发她此时最是好欺负,那里肯放过了人去。
秋水明眸,眼湖里荡着丝波纹,妖妖媚媚瞅着他半晌,突的就伸手抚上宗政霖侧脸。“殿下长得俊,妾看着喜好。”
大朝晨跟前杵着个美女养眼,冷是冷了点儿,好歹眼里柔色不容错看。“这剑眉都雅,英挺的鼻梁也都雅。狭长有神的凤目最是打眼,难怪内里小女人害了相思老惦记取与妾抢人。”做乱的小手在宗政霖面庞不住比划,每说一处,就赶着上前胡乱摩挲两下,眼里晶晶亮亮,又是夸奖又是不乐意。
皇子身份?这么鼠目寸光的事儿,她可不干。她清楚是冲着boss大人将来那张龙椅来的!
“滋味甚好。”说着便掰了她小脸正对着他,一刻不断的,伸脱手臂自她颈后穿过,将脑袋微微后仰的女人一把抱在怀里。
“主子,方才奴婢下船采买,有人撞了上来偷偷给塞了封信。”自袖兜里取出一物,倒是叠得方刚正正,极是精美一纸信笺。
六殿下借霸术算美人投怀,凤目半开半合,眼底尽是对劲。
戴嬷嬷替她添了热茶,寂静退出门口,最后瞧她一眼,只无法暗自点头。这会儿主子再是勤奋补足了学问,逢迎了殿下爱好又有何用……
六皇子府大门外,淑妃安排的嬷嬷带着万靖雯与张氏仓促与赫连氏告别,小半时候后,送了她二人及丫环登上押送药草的船队,一起下渠河向荆州而去。
慕夕瑶蜷在主帅营帐中特地隔出的里间,懒懒打了个呵欠,抱着棉被翻身埋了埋脑袋,不耐烦起家。而传言中“微有高热,卧床静养”之人,则是冠冕高束,正襟端坐书案以后,翻看着文书不时动笔讲明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