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枇杷,半垂着头的女人,神情似带着不得已。“他说会好好待重光,此生也毫不会孤负了妾身。倘若再不点头,今后年事渐长,真要到了人老珠黄,怕是连个平凡人家姨娘也盼不到了。”泪珠打在琴弦,琵琶声低低颤响。
一把钳住她下颚,宗政涵拍拍她脸颊,带着酒香的鼻息打在姒氏面上。被他眼中寒意惊吓,姒氏再不敢妄动。
待得名唤重光的女人出了门口,这管事方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楼里女人如她这般,能赎身进了官产业上姨娘,红楼当中,之前也不是无人办到。可先前那几人欣喜期盼中,总还带着分自苦忐忑。唯独只她,刚出去时候面上还露着忧色,可眼里,从始至终不见焦炙,更无自大自怨。难怪玉姑特地叮咛,这女人统统行动,都得格外留意。
她之手脚,比他料想,动得还要安妥利落。抚过她背心,男人闭着的眼眸动了动。万氏……
“皇上,老臣有罪。当日皇上力排众议,执意立六殿下为新任储君,臣本该恪失职守,力荐慎重其事。若非当日微臣惜命,本日也不会出了这等摆荡国本之祸事!”
“本殿岂能甘心只本日畅怀。”拇指掠过她唇角,抬手将沾着玉泉酿的手指放到鼻尖,深嗅一口。
太子妃出了口怨气,人逢丧事,晚间用饭竟是多盛了一碗。慕氏手腕当真了得,若说这事儿与她无干,赫连敏敏如何也不信。
顺手扯过榻上里衣,替她稍事打理,便抱着人,缓缓闭了眼。
勤政殿上,本日早朝御史启奏。众臣原觉得又是那班陈腐之人镇静其事,哪知这御史大夫竟是泣泪悲呼,跪地伏首。声声哭嚎,似有剜心之痛。
八皇子府上,自宗政涵失了储君之位,接连数月脾气阴晴不定,行事愈发乖张。
“陈东林?”倒是何人?小小一介鸿胪寺主簿,天然入不得太子爷眼中。
长信宫中张氏得了这动静,盯着碗里青笋,怔怔入迷好久。
至于慧仪宫中那位,与平常普通无二,落拓和乐过着舒心日子。太子殿下按例每月往慧仪宫中安设五六回,旁的宫里,除却偶尔去太子妃玉照宫中坐坐,余下处所,皆半步未曾踏足。
“没了碍事之人,本殿必当****尽欢,取而代之。”
“殿下,您本日畅怀,自当再饮一杯。”女人媚眼迷离,抬头含了酒,凑上去欲度了与他。
翌日,宗政霖收到红楼密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