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此处便没了下文,只眼巴巴瞅着人。指头不时戳戳他手臂,像是等得不耐烦,闹脾气撅嘴儿。“说是疼妾来着,原是这般吝啬。得空赶上五殿下……”
非是宗政明那般旷远高洁。便是流水之阴柔,于他指尖,也像山涧激流飞瀑,溅起的浪花,滴滴带着劲力。
“这是不肯意么?”见他视野淡淡落在琴上,似不为所动。立马就垮了脸,低低垂着脑袋,裙摆下脚尖在地上蹭了蹭。
话没说完便被男人微合着凤目,落在她面上阴冷视野给吓得吞了归去。啪啪两下,小屁股跟着就挨了揍。
眼睑低垂,挡住他眸中神情。
――古曲《流觞》。
面前闪过他迎亲那日眼底淡然,再想想方才所见景象。诸葛栎不消深想,也明白他本日是为哪般。
当时还在家里,她经常观赏爹爹与教员对弈。有一次提及宫里诸位殿放学业如何,两人对五殿下与六殿下俱是交口奖饰。只教员末端却长长叹了口气,非常遗憾感慨道,如果六殿下未曾因了那事,寒舍乐律一途,怕是成就比五殿下涓滴不差的。
空出的手勾勾他袖袍,慕夕瑶微仰着脖子,神情娇俏得很。“新人入宫,殿下仍旧念着娇娇,尚且没将您心肝儿肉抛之脑后。小丫头电影没截走人,还不兴妾奉迎奉迎您。且陪您逛逛园子,听听小曲儿,夜里再饮上两杯可好?”
这是多好的机遇。昔日里,在后宫见殿下一面都是难事儿。
看主子只直直望畴昔,人却站在凉亭里一动不动,小丫环有些拿不定主张。“主子,太子殿下鄙人头,您看是不是畴昔请个安?”
蕙兰抓动手帕,眸子里带着镇静,“主子,奴婢自小跟在您身边儿。凡事您叮咛,奴婢便指哪儿去哪儿。又比不得墨兰本领,如果离了您,奴婢不知此后这日子如何过下去。且去了陌生处所,内心总慌慌的,一点儿不结壮。”
赵嬷嬷端着洗净的山栗子进屋,见主仆两说完了话,方笑着提及后院新奇事儿。
脾气如何?慕夕瑶感觉那男人脾气又硬又臭。至于爱好,她得亲身去问问。
“那事”仿佛很有些忌讳,两人俱是讳莫如深,摆摆手极快转了话头。
面上笑容绽放,身子软软贴在他胸口,小手环住他后腰。便这般密切搂在一处,是否如愿,早已用行动与他回应。
于这事儿上,总不能硬是凑对儿不是。“罢了,你如何时改了主张,莫害了羞臊不敢向妾开口就成。”
也对,自她入府,他常有畅怀。府上原有些避讳,她该是未曾听闻。
满满二十四抬嫁妆做嫁奁,看得盛京里世人好生恋慕。当头便是良娣娘娘赏下一尊青玉送子观音像,以后紫檀木打的一套家具更是代价不菲。
进了水榭才发明她早已安排安妥,里间平淡焚着香,琴案上摆着瑶琴。四角宫灯敞亮,当中案几上摆了玉壶瑶盏。
佯装偏着脑袋,偷偷打量他两眼,谨慎翼翼握了他小指,顺带撒娇摇摇他胳膊。“每回都是妾弹了曲子与您取乐。为何就不能调转个个儿,妾保准不笑话您。”
摇摇手中团扇,诸葛栎如有所思。“此曲名《流觞》。慕氏入宫选秀那年,奏的便是此曲。”
主子爷这般搂了人在怀里,已是非常羞人。再奏上这么一曲,总觉别有深意。
“想听?”抚着她眉眼,宗政霖深深望进她眼底。
“小声些。”拉她坐下,再看一眼水榭里那双人影,诸葛栎素净面庞上安静无波。
“主子,早上齐氏求到诸葛良娣福寿宫中,被那位给拒了。”
“太子妃已然发了话,如果那位再胡言乱语,便去给苏良娣做伴。齐氏没辙,竟当堂哭求,抱着太子妃腿脚,叩首求着允她搬进玉照宫里,不然她是活不成了。被她闹得实在受不住,太子妃终是软了心肠,应下她会去处太子爷讨个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