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这几日感觉自个儿越来越不好,再这般下去,恐怕熬不到来年。”永安宫偏殿,万氏单独躺在阁房寝塌上,清咳了两声,抚着胸口微微喘气。
包氏抚着新送来的宫锦,眸子里有些空茫。
半晌过后,屋里低低传出声轻笑,女子像赏了甚么好玩意儿,跟前丫头随之欢畅谢了赏。
蕙兰伴着墨兰,两人欢欢乐喜与主子辞职,正筹算私底下说些密切话,不想却被仓促赶来的箬兰碰上。
“自个儿识相,或是孤亲身逮人。”
正兴趣昂扬,等候美人投怀,不料却被她嫌弃避开,男人目色变了变。
虽则她消愣住没再猖獗,可那双秋水融融的眸子……当真是欲语还休,恰好就是副羞怯模样。
“主子,墨兰姐姐来给您存候。”脸上带着明丽笑意,蕙兰本日穿了身柳绿衣裙,显得格外雀跃。
“爷,妾小日子来了。”
“殿下跑了马,身上必是出了汗的。不给亲热。”
哎哟这话拿娇得,特别“亲热”二字,快速就钻进太子爷心底。
“不可,那女人就在一墙之隔的正殿,与她靠得太近,会因着命数连累,生生克死了本宫。”
他应她为她查清陈年旧案,替她生母讨回血债。而她,则心甘甘心担受满宫里流言流言,闭口不言。
面前一阵香风袭来,太子殿下眯了眯眼。真当他是恩客了?这不诚恳的,竟还学着人往男人跟前甩帕子调情?
慕妖女内心乐得不可,尾巴都能翘到天上去。小手却推攘着,趁机抚弄他两把。埋着脑袋,声气儿软软绵绵,一颤一颤,越发作怪。
没事儿就招惹他两下,得空再戳戳太子爷心窝。将人闹得发了火,便又以身抵债,引得那火气烧得再凶悍些才好。
“这般早?不是叫她多歇歇再来?”太子爷一句话,又是沈老太君弟子,转眼就抬了身份,现在墨兰可不是平常宫女,而是尚服局女官。由外务府专门分拨东宫里当差。田福山这油头,立马便将人赶着往慧仪宫中送。
永安宫中,丽安郡主听着底下人恭维话,叮咛顾妈妈打了赏。待得送绸缎来的两名小女官出得殿门,面上笑容立马就退了下去。
晚间太子殿下回屋用饭,慕良娣笑嘻嘻甩着绢帕,水蛇腰一步三扭,人还没到跟前,那媚眼儿已是递来好几个。再加上小脸上含情脉脉,缓缓开口唤了句“爷”,声气儿娇柔得,叫刚从政事抽身的男人,不由晃了晃神。
宗政霖这男人,太顺着他,他不奇怪。太逆着……干脆就得丢了小命。得诓小孩儿似的,逗弄着才好。当然,这话慕夕瑶没胆量说。
说了会儿话,知她过得尚好,总算是放下件事儿。身边大丫环寻了个好去处,底下的,自有赵嬷嬷和墨兰替她出主张,归恰是虐待不了。
“怎不直接贴上来?”宗政霖等看她做戏做全套。
于她有害不是吗?可为何内心还是感觉空落落,做甚么都提不努力儿……
趁妾不便利,给您寻个借口,从速办端庄事儿去。早日查清楚万氏身上隐蔽,妾好做那背后的渔翁。
得宠?后宫当中无人不知她乃太子爷新宠。殿下除了还是往慕氏宫里走得勤奋,旁的日子,总还能往她宫里坐坐,安息两晚。
她曾在园子里赶上他陪着那女人闲闲垂钓,一坐便是一下午。她也就偷偷避得稍远,自角落里张望两人身影。
东宫书房,宗政霖阅过近几日暗卫奉上奏报,抚着扳指,沉凝好久。大半月来的摸索,公然起了功效。那女人受不得刺激,单独一人透暴露来的辛秘,已然更加骇人听闻。
哪知这女人扑到一半,竟突然缩回了身子。连着脚下后退两步,偏着个脑袋,皱起鼻子抽动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