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宫，萧聿直奔乾清宫。
天子从慈宁宫分开，亲身去了司礼监。
苏菱葬那，秋色正浓，奉移梓宫于西华门外殡宫安厝。
太后一身素缟，眼眶有些红，见他来了，轻声：“郎，快坐。”
楚太后捏停止中的佛珠，心如明镜，天子这股火底子是冲她来。
乾清门设奠献数筵、吊挂丹旐，内大臣侍卫立于丹墀, 序立举哀。
丧仪格外昌大，皇后仪驾全设，选用校尉民夫八人抬舆，梓宫入陵，公侯伯男夫人等依序跪地奠酒。（1）
当晚，徐尚仪被处以凌迟之刑，太病院院普通令甫被罢官，惩罚的宫婢寺人不计其数。
殿内堕入一段烦复的沉默。
刚从疆场返来的天子周身皆是戾气，总管寺人对这位新帝诚惶诚恐，赶紧提审徐华兰，数细节据实已告。
寺人宫女着缟素跪了一地，萧聿大步走出来, 后宫妃点头：“臣妾恭迎陛回朝。”
厚厚的棺盖被重新翻开，殿内鸦雀无声，萧聿一步一步走畴昔，近乎固执地见她最后一面。
楚太后横了他一眼，“个板去，还能站着？”
她偏头对章公公：“御前失礼，去自请个板。”
“谁给你的狗胆！”
夜幕合，天子起驾回宫。
他颤抖地手伸出来，碰了碰她冰冷的指尖。
盛公公立马躬身：“主子这就去叫人来。”
自古伉俪生同衾死同穴。
他罢朝，坐在坤宁宫，握着一支金花嵌红珍珠步摇，滴水未进，一言不发。
她躺在金灿灿的珠宝上面，毫无声气地闭着眼，端倪间再无牵挂，无悲亦无喜。
楚太后眸光一滞，章公公赶紧：“陛，大皇迩来都是在太后怀里才睡得结壮，不哭也不闹的，千万不能送到......”
萧聿猛地面前的案几“轰”地掀翻在地，杯盏噼啪碎了一地，吓得章公公双肩瑟缩，直接跪在地上，以额点地，“主子讲错，是主子该死。”
他踩鞍上马, 拉紧缰绳, 从山坡爬升直，朝都城疾走而去，连绵不断的山岳, 川流不息的河水, 在他的余光中敏捷发展。
太后司礼监的惩罚宫人的折递给他，“哀家本以，皇后是伤神过分难产走的，可坤宁宫的大宫女扶莺，却指认尚仪局尚仪徐华兰有侵犯之嫌，哀家顺着一查，这徐华兰的弟弟，竟然是苏景北手底的士，坤宁宫防备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出来，哪成，徐华兰竟拿了张带血的帕，念着血债血偿刺激皇后，也不知皇后如何就留她在身边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