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熙元年底,到第二年秋,朝局动乱,政务纷繁,皇权与世家之间如同手谈棋局,一来一回,停止着一场无声的博弈。
孩子的身子蜷着, 因着是早产,比男人的掌心也大不了少,不太会抱,两只手生硬地托着小皇子的屁股,内心模糊发颤,孙太妃在一旁帮他摆正了姿式。
但是并没看她,仿佛连眉头都未曾蹙一下,便与她擦身而过。
回到养心殿,萧聿行至案旁,先回身从格架上取了一块新墨, 放在端石龙纹砚, 取了石青、朱砂、藤黄、石绿等好的颜料。
“你别压我,太重了......”
孙太妃走到榻旁,把一团热乎乎的肉抱起来,放到了萧聿手。
“郎,面刮风了,我有点冷。”
陆则礼道:“臣马上便派人盯着钟伯年。”
萧聿从坤宁宫中出来后, 回身朝养心殿的方向走去。
陆则正要开口,却见萧聿点了点头,“好了,你先下去吧。”
孙太妃也不敢说这孩子像谁,怕徒惹伤悲,只道:“大皇子在寿安宫统统安好,陛下放心便是。”
陆则从养心殿出来后,另一名等候召见的大臣徐行走了出来。
养心殿统统还是,只是天子更忙了一些。
*****************
会试还没开端,内阁便驳斥了钟伯年的奏折,并举出两大罪行,楚大学士当堂攻讦钟伯年中饱私囊,并且为人陈腐,才调不实,乃是欺君之罪。
“陛下但是病了?要不要唤太医?”
四目相对,萧聿看着这双水洗葡萄般地眼睛,手臂如同过电了普通,神木讷地张了张嘴,低声道:“韫哥儿......”
朝廷想延揽新的人才,其路子便是科举,但是吏部、翰林等能够参与选官调官的部分,皆攥在楚家手里。
门一关,小皇子蹬了下腿,缓缓地展开了眼睛。
萧聿沉吟斯须, 用镇尺展平一张宣纸, 提笔蘸墨, 画了整整三个时候。
钟伯年第二天便下了监狱,与此同时,左都御史穆康京在青楼暴毙,天子下旨调刑部侍郎徐博维任左都御史。
萧聿点了点头,“劳太妃操心了。”
耳畔余音阵阵,人倒是彻完整底的走了,萧聿抬手遮额,自嘲般地笑了一下。
********************
真的有了孩子,也真的做了父亲,可......
刚结婚当时,晋王殿下是整日在内里荡,举杯酌酒时提起夫人,便嗤笑一声,“她入了皇家玉牒,竟然还敢管我要休书?既然苏景北不教好她,那我就亲身管束她。”
直到数月以后,陆则送来了苏淮安的一封信。
萧聿把放在榻,盖了被褥,将皇后的画像放在了枕边。
阿菱,将来日子另有那么长。
盛公公摸索道:“陛下......可要用膳?”
养心殿内,炉中安神的香雾环绕,萧聿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