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远在京都的威远将军府,淮安郡主看完大兴送来的函件,抚掌笑道:“好!然儿和明金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短短两月就处理了一个大费事,陈令风那故乡伙这回但是失算了!”
刘氏垮台,百姓们天然是鼓掌称快,可先前轻视裴然,借端刁难,不到府衙述职的一群官吏倒是愁眉苦脸,几近悔断了肠子。
“小人等愿为殿下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过府衙内的保护主子可不会怜悯他们,更不会去搀扶他们,该死,谁叫他们给殿下摆上马威的,没要了他们的命都算是客气了!
裴然昂首看着顾无忧略带着镇静的背影,薄唇罕见的抿出一道轻微的弧度,连本身都未发觉的含笑。
这不能怪我花痴,谁叫他长的这么都雅,都雅的令人发指!
顾无忧回过神来,心头有些发虚,不明白本身如何看着裴然就怔了那么好久。
现在没了刘氏做背景,又获咎了裴然,丢了职位没了俸禄事小,只怕性命也是难保,连刘氏族长都死在那些矿工的乱拳之下了,本身这些小喽啰莫非还能有甚么好了局?
裴然点了点头,令人给他们一人一碗热汤,换过衣物后,当即回归各职,清理卷宗,登记户籍,测量地盘,拘役犯人,再不敢生出一丝一毫怠慢之心。
“是。”
紧闭的府衙大门终究缓缓的翻开,有一主子从内里出来,居高临下的瞧着他们说道:“殿下召你们出来,跟我来吧。”
长史翻动了一动手中的名册外,躬身禀道:“除少数几个与刘氏有姻亲之人未参加外,其他一共三十一人,都在内里跪着。”
北风吼怒,天降大雪,在门外跪着请罪的官吏们被冻得四肢生硬,涕泪直流,他们已经整整跪了一全部下午,早已是苦不堪言,可裴然不叫起,他们也不敢起来,端的是活活享福啊,这可比甚么科罚都要折磨人哪!
何进等人惊诧的昂首,的确不敢信赖本身的耳朵,临安王不但不惩办他们,反倒要他们复位原职?
世人皆是大喜,拼了命想站起来,无法满身俱已冻僵,咚咚几声摔了个乱七八糟,疼的龇牙咧嘴,惨叫出声。
正忐忑不安间,只听的头顶上传来淡淡的清越之声。
“大兴这几年天灾*,民不聊生,更有邻近夜秦等地纵兵劫掠,屠害百姓,大兴府衙要安民御敌,任务不成谓不重。”裴然神情肃冷,缓缓说道:“你等熟谙府衙政务,若能痛改前非,勤谨办事,本王自不会虐待你们。”
不能再呆下去了,再呆下去要出事了!
顾无忧的视野落在裴然那刚被汤汁感化过而愈发显得津润诱人的薄唇上,顿时感觉耳朵上一片炽热,烧的短长,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福元在身后给她捏着肩头,轻声说道:“我们安插在西北的棋子,已经起感化了,传闻这个月至公子已经持续召了数十次医丞,用不了多久,至公子必废无疑!”
这一跪便是跪到了深夜,大雪裹在他们身上,远了望去,就是几排新堆的雪人,很多人的腿脚都已经冻的落空了知觉,眼看着府衙内的灯火渐息,却仍没有人叫他们起来,有些心志亏弱的就开端打起退堂鼓来。
既然是如许,还不如趁现在有一口气,回家从速清算了东西逃到外埠去,强过在此白白丢了性命!
转头却瞥见顾无忧不知何时已坐到了他的身边,用手撑着下巴,看着他出了神。
这几人自知理亏,也不敢担搁太久,强忍着遍身疼痛,跌跌撞撞的跟在主子前面进了大门。
裴然抬眸冷酷的扫了他们一眼,很久,却并未发一言,这几人顿时心跳如鼓,盗汗直冒,这临安王不会是不筹算饶了他们,要杀了他们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