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然的手微微一顿,淡然道:“一个疯子罢了,不敷挂齿。”
这么一说,顾无忧就明白了。
裴然语气轻松,像是在说一件极平常的事。
裴然又饮了一口茶,悠悠说道:“阿谁王川在城内盘下了一座酒庄,这银子天然花的像水淌普通,平阳伯府这些年大摆场面,挥金如土,子孙又不成器,早已是外强中干了,现在,也只不过是强撑着罢了。”
因而顾无忧走到裴然身边,学着时装剧里磨墨的模样,拿起墨条在砚台里打起圈儿来,裴然微微抬眸扫了一眼砚台,又侧首看向顾无忧,半响没有说话。
“裴然你!”
远风抬开端,一眼瞄到了裴然身边帮手忙脚乱擦脸的顾无忧,微微有些讶异,却甚么也没问,只接着禀报导:“仵作已验,那几具尸身底子就不是中毒死的,有的是伤寒,有的是痢疾,并且都已死了两天以上了,手上还带着城外义庄用来标记的草绳,底子就不是明天来肇事的那几个恶棍。”
“阿谁,我一时给忘了,当然得加水了,我还能不晓得吗,我磨墨磨的可好了······”
裴然看着她那副狼狈的模样,忍了几忍,耐不住那笑意,还是从那眼角深处溢了出来,。
顾无忧思疑的看了看手中的茶杯,放到鼻尖下嗅了一嗅,模糊闻到一股暗香之气,这才谨慎翼翼的饮了一口。
“明天一盘点心,明天一幅画,听着是荣宠不竭,可实际上值个甚么?”
只要经心全意的信赖他就好。
“那大名府府是如何判的?”裴然问道。
顾无忧的视野恰好落在裴然那削薄轻抿,线条美好的嘴唇上,不晓得为甚么,脸顿时不争气的红了。
顾无忧一愣,手上也停止了行动,转过甚来蹙着眉头问道:“他们为何这般的有底气,料定了没人敢闹开?那大名府在京都的权势也不小,如何就甘心给他们卖力,就不怕丢了乌纱帽么?”
不对,这不能怪我怂,只能怪他长的太都雅了,连身上的气味都这么好闻,这换了谁也抵挡不住啊!
“远在天涯,近在面前哪。”
“不消喊了,人都被我遣走了。”
顾无忧心中暗喜,故作娇羞的扭过甚去。
“本来是想下聘礼时再给你的,既然你明天问起了,那就先给你吧。”
“殿下亲身给我倒的茶,必然特别的好喝!”
裴然瞧着她这幅纠结的神情,唇角微微扬起,从一旁的茶盘里取过一个小巧的粉彩瓷瓶,倒了些东西在顾无忧的茶杯里。
蚀心草?
顾无忧想了一想,瞪大了眼睛说道:“真的是皇室中人?”
“一个戋戋太常寺卿府,当然不值得他们卖力,可如果,是他们获咎不起的人呢?”裴然拿起案上的青瓷茶杯,淡淡的说道。
平阳伯府?
嗯?仿佛是桂花蜜,清甜光滑,中和了黄连的苦涩之感,这味道,还挺不错的!
陈氏拜了文慧长公主的婆婆为乳母,那就是即是攀上了文慧长公主这根高枝儿。
顾无忧见他不提,晓得此中估计有些隐情,也就不便诘问了,这会儿看着他清隽如月的侧颜,俄然灵光一闪。
“东风楼是块烫嘴的肥肉,只怕他们吃出来也得给我吐出来,殿下,不如我们联手,从他们那儿挣点银子花花如何?”
裴然看着她略有些慌乱的行动,唇线微微挑起,回身安闲又坐回了椅子上。
如何回事,我如何这么没出息,如何被他碰一下还脸红心跳的?还好脸争光了看不见,要不然可真是丢脸死了。
顾无忧感慨着,顺手就在裴然的肩膀上拍了拍。
顾无忧回过神来,忙问道:“殿下如何俄然想起问这个,是谁中了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