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史,说是送给您的。”如梅迷惑得抱着那匣子。
她一边讲着,石桌那坐了一圈的大小宫女已是笑得前仰后合。
让贾元春感到高兴的同时,也有模糊的不安与不信赖感。
到了午膳时分,当差的宫女就各自归去,剩下的还是留在小院里。贾元春便做主多叫几个菜。次数多了,玉枣也不美意义,同几个大宫女凑分子请大师吃一顿。贾元春也不拦着。小宫女有的绣个荷包,有的做个毽子送来,她也都伸谢收下。
如梅走过来,谨慎翼翼地看贾元春作画。
贾元春也不干与,随她们去。何况如梅是个有分寸的,多是如芬来找她,她鲜少去慈安宫。
当晚直到两更天如兰才返来。
又仿佛是对小冯氏珍之重之,即便晓得她心慕太孙,也不舍得苛责,找了贾元春来做代罚之人。
俩人谈笑起来。
贾元春眺望着她与小狗子在院门口说了几句话,回身时便抱着一个红匣子。
吴女史偶尔也来坐坐,周女史也来过几次。前者贞静,贾元春倒不觉如何;后者倒是有些匪气,虽与贾元春没有分歧,却爱来讲些别人的好话,今儿是哪个宫女没长眼睛撞了她,明儿是某某小主不自量力盛饰艳抹被周贵妃告诫了――贾元春很不爱同她说这些,来了也都是对付着,不管周女史说甚么,都只是低头绣模样,昂首浅笑。次数多了,周女史也觉败兴儿,不再同她闲谈,但却还是爱来这儿坐坐。
贾元春抬眼看如兰,只见她鬓发狼藉,腮红唇艳,顿时心就沉下去了,诈问道:“御庭园可好玩?”
比及皇上回京前几日,小院里人便少了。
贾元春坐在西窗下,对着那几株绿菊,正在描模样,听了如芬的故事,也忍不住笑,几乎画坏了图。
未几时,来了两个宫女,四个小寺人抬着一顶软轿,将谢鲤送回慈安宫。
故事讲完了,几个宫女七嘴八舌得聊开去。都是妙龄少女,不免有春情之思,先是赞叹靖亲王世子品德样貌,但是多数自知身份够不上,又转而提及某个侍卫,嘀嘀咕咕一阵“哄”得一声都笑起来。
贾元春在阁房习字,听了也是点头笑。
如梅忙昂首看去,讶然道:“小狗子怎得来了。”对上贾元春扣问的眼神,解释道:“这是前头扫院子的小寺人。”说着忙迎出去。
贾元春不由暴露笑容来,抚摩了一刻,敛容收好,又回到窗前持续作画。她实在感觉奇特。
现在她晓得了谢鲤的企图,又消弭了如兰这个隐患,日子过得放心多了。
全部春季她都过得舒畅非常。静下心来看了几本风趣的纪行,重温了上一世泡茶的技术,还和如慧、如梅一起在院子里搭了个秋千,西屋窗下植了几株绿菊。小院里看起来清爽洁白,玉枣没事儿也爱过来玩。她被留下来守着钟粹宫,没去秋狩。
神武将军的名号岂是白得来的?
贾元春执笔在宣纸上勾画着一朵菊花的线条,安静道:“有聚就有散,也是平常事。”
这宫中的事情,老是比她看到的深。就比如天子对于小冯氏,做了一辈子天子的人如何会按耐不住强要了一个女史,真的是对大冯氏情深难忘,移情到mm身上了么?
三人一时都寂静,氛围却好。
这豪情的进度也太快,太热忱了些。
这么过了小半月,贾元春的小院的确成了后宫游乐场。
“如兰不知去哪了。”如梅绞着双手,“同屋住的说用晚膳时还看到她躺在床上,方才大师都去乞巧,返来就不见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