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颜还在院子里。
他们走在这光影里,不知何时噤了声,唯有脚底踩过树叶草木的微小声响。
老者歪头看了看暮颜,这孩子一起走来,很少接话,更多的时候只是含笑听着,自有一种特别萧洒、随遇而安的气度,不由得出声问道,“女人看着春秋小,胆魄却不小。但是医者?”
她合上手札,叹了口气道,“老先生,这份礼太重……”
“无碍,也就是常日里的一些谨慎得,和你这丫头有缘,给你罢。”他抬眸浅笑看来,眼神温软,笑意深深,没有一丁点的不舍得,反而有一种多年等候终究喜获麟儿的老慈父般的神采飞扬。
老者的屋子如他所说,并不远,走了没半个时候就到了。微小的烛火穿透窗户,晕黄了一片小小的六合,在这夜色迷蒙中,竟非常暖和。一起走畴昔,看到小小茅草屋甚是简练,倒是院子很大,堆满了各种药匾,药香满盈了一全部院子。
一时候,手中陈旧泛黄的古旧手札有些微微的烫手,从指间一起烫到了心脏。
吃完晚餐,洗好碗筷,留了一份热乎的在锅里,沉施见暮颜还是没有反应便自顾自去睡了。
老先生摇了点头,淡笑说道,“老夫活了快一辈子了,教了一辈子书,育了一辈子人,临到头碰到个有缘的小家伙也是运气。这本册子不过是个死物,总不能带进棺材去吧。”
“教员,月师妹最怕费事了,她会来砸你的药匾的。”男人含笑说道,笑意深深仿若想起了极其风趣的事情。
“如此,那长辈暮颜却之不恭了。”暮颜浅笑着双手接过,顺手翻了翻,然后脸上的神采就不一样了。
暮颜也不逛园子了,找了块月色亮堂的石头就坐着看,越看越感觉这一趟捡了宝,一时候就入了迷。沉施端了晚餐出来,叫了一声没反应,便端着晚餐去了屋里,轻手重脚地和老先生一起用完了饭,暮颜还是没有出去。
老者微浅笑起来,也不打搅她,做着轻捋髯毛的行动,做到一半,想起来胡子被某个奸刁拆台的徒儿给全剃了,笑容一僵。感觉还是本日这小丫头甚是懂礼节,摆了摆手,表示她自便以后,便朝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