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取信贤侄是昨晚刚到的吧?”
凉亭外稍远处,几名仆人正在舞刀弄棒地晨练。
“阿牛,遇事莫要镇静,甚么事?渐渐说。”龚振浩温言说道。
隆冬的六月正值花季,每天凌晨坐在凉亭内慢悠悠地品茶赏莲,在娴雅的沁人暗香中,悄悄感受“览百卉之英茂,无斯华之独灵”的意境,是花圃仆人一天中最舒畅的光阴。
商号除了当街五开间的大铺面,还带有一个很大的后院。出铺面后门,院子正中有一条鹅卵石甬道,通往一座粉墙黛瓦的正宅,正宅中间一间是内堂,两侧则是仆人的起居室。
商号铺面火线不远处,是一片空旷的货色堆场,半个月前商号在那边支了一个简易的施粥铺。
“老爷,这几天海上过来的灾黎越来越多,我们的粥铺施粥量每天加码,却也是显得杯水车薪了。”
商馆大堂,林啸端坐正位,两旁坐着李涛和肖凯峰。
“隆盛商行”是一家华人开的老号,总号在河内(这个期间安南人称之为东京),这里固然是仆人起家的处所,但现在只是一家首要的分号,首要的任务是海上贸易和物质转运。
龚振浩平时是常住在东京郊野庄园的,他在那儿有一个大庄园。
……
二十多年来在安南打拼,从海防以海路贸易起家,发财后不但已在各地有几十间商店,还不竭地买地,现已具有良田逾万亩,雇佣佃农好几千人,蓄养的护农户丁也有上百人,家大业大的他一年已可贵来海防一次。
……
沿着水池边一条曲折而幽深的青石小径往里走,绕过假山,透过稠密的树荫,能够瞥见水池拐了个弯通向一个更大的莲花池,池中荷叶伸展似伞,一阵轻风飘过,荷叶上的露水被分离成很多藐小的碎珠,在荷叶上滚来滚去,闪动着细细的晶莹光彩,如胭如染,令人如入瑶池。
昨晚标兵已回,海防的环境已根基摸清。
商号店主姓龚名振浩,字文远,五十多岁,身穿一件淡蓝色束腰宽袖便服,显得非常清爽,头戴四方安定巾,年过五旬略显肥胖的脸上略带忧色。
“回老爷,有雄师杀来了,商馆的公差在内里等着呢,说是请老爷畴昔。”
一身青色窄袖衫,腰束红布织带,头戴圆顶巾,脚蹬玄色高筒毡靴的商馆皂隶阮小六,正站在“隆盛商行”铺面柜台前。平时出门常挎腰间的腰刀却不见了,面色也是慌里镇静,之前的那股神情劲全然消逝了……
“是的,昨晚帖子已颠末来了,说是天气太晚了,明天早上就会过来的。”
“是,老爷。”老掌柜张海发应道。
“我那里辛苦,上面有伴计呢。”张海发笑着应道:“倒是老爷您连日驰驱,身子骨要多保重啊。”
“局势很不好,灾黎越来越多,传闻北边陆路上翻山过来的人更多。”张海发满脸忧色,“至于详情到底如何,何少爷等会要过来,老爷能够向他探听究竟。”
商馆是由朝廷派出的公家机构,名为商馆,实在近似于后代的海关兼税务局,平时有一名总管和一名账房,上面另有十来名皂隶兼捕快。
海防镇,晨雾渐散,东方曙光初露。
安排好核心监督力量后,林啸等人悄悄地在镇外等候天明,没多久,街道、房屋,篱笆,土堆,墙头,都在雾气里逐步显出恍惚的形象。
花圃凉亭内,商行老掌柜张海发陪着夙起的店主龚振浩,正在喝早茶。
那是因为他不是一小我来的,他的身后还站着两名奇装异服,不苟谈笑的高大男人,手持插着短剑的火铳,就像两根旗杆竖在阮小六身后,小六被压迫得说话都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