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儿将匕首的刀背在她鼻子上一划而过,喝道:“你不会抬肩舆,我可会割鼻子。”
玲儿转头厉声喝道:“你们平时欺良霸善,净干丧尽天良之事,现在赶上了‘女人大王’,要死还是要活?”
不出所料,这些清兵都是炮兵,除了大炮外,他们的近战兵器仅是刀枪盾牌,并未看到有手持火铳的,林啸嘴角微微一翘,没火铳就好。
不过林啸发明,与他后代登临过的那座镇海楼比拟,面前这座明末的望海楼还是略显粗陋陈旧了些,目测底座还不到三十米,楼墙也已班驳破坏、苔痕累累,远没有后代重修的那座恢宏气度。
那龟公见状抖抖索索先行抬起了轿杠,说道:“抬,抬……我们抬!”
阿谁身材肥大的龟公连玲儿都打不过,常日里就是个点头哈腰靠嘴皮子用饭的,哪有甚么力量,当即闷哼一声,竟然被她这一团肥肉撞得岔过了气去,噗嗤一下双双倒地滚在了一处。
阿谁老鸨目睹快到楼前了,盗窃瞥见玲儿和林啸离得有些远,赶紧一扔轿杠,一瘸一拐向门洞前奔去,一起奔驰一起杀猪般大呼:“军爷拯救!抓强盗哪!”
俄然见到这几人不知怎的,还没近前呢,一老一小俩女人竟然扭打在了一处,鞑子兵们心下奇特却又幸灾乐祸,一世人等渐渐围上前来欲瞧个究竟。
一起爬坡逶迤前行,只走出了百来丈间隔,世人便来到了小山岗上的镇海楼前。
“啪!咚!噗嗤……”
兵丁们见大人到来,仓猝向后退去,刘黑七一见玲儿正骑在那老鸨身上,当即喝道:“那里来的妖女?”
那老鸨吃痛,顿时扯开破锣嗓子又杀猪般嚎叫起来,躺在地上死命翻滚扑腾。
按早前的商定,本日醉花楼老鸨会亲身把她的头牌送过来供他享用,趁便将当月的菜钱结清,他也恰好趁机揩油吃点背工。
林啸看清楚了,此人腰间挂着的那把腰刀较着与众分歧,刀鞘和刀柄上镶金嵌银非常精美,明显来者是个气度不小的军官。
林啸早有筹办,当即用力一扯,两个装着菜的箩筐便已在手,也没见他如何用力,那两个十几斤重的菜筐便直直飞向前面那两人的后背。
那老鸨挨头挨脑的遭到菜筐的重重一击,一个踉跄往前扑倒,将近两百斤的粗笨身躯就像一口肥肉口袋,“咚”的一声拦腰撞向身前的龟公。
往前行出丈余,玲儿努努嘴,小声道:“哥,我们跟上!”
玲儿道:“好,本日轮到你们两个做做轿夫,把肩舆抬起来!”
这个刘黑七与看管粮仓的刘老四是堂兄弟,都是广州守将刘进忠部下的亲信,因排行第七又长得实在太黑,圈浑家都叫他“黑七”。
林啸和玲儿用心赶着驴子稍稍落在前面,抬眼望去,耸峙在面前的这座高楼共有五层,黑黝黝的非常宏伟,飞檐下方“望海楼”三个大字清楚可见。
那老鸨只道鼻子又已给她割去,大呼:“哎唷,痛死人啦!”
门洞前的那几个巡哨鞑子,远远瞥见一顶小轿和一头驴子缓缓行来,晓得又是醉花楼的人送菜送女人来了,本来并未非常留意。
玲儿见状疾步追上,一脚踩住了那老鸨的胖手,照着头脸狠狠踢了一脚,举起手中鞭子边抽边骂道:“叫你跑!叫你跑!”
林啸猜得没错,此人便是镇守望海楼的最高长官,清军佐领刘黑七。
此人身材魁伟,一张黑漆漆的鞋拔子脸上长着一把络腮胡子,大而晶亮的秃脑袋后却拖着一根油光可鉴的鼠尾辫。
玲儿喝道:“你抬不抬?”
玲儿倒是机警,怕那老鸨乱喊,当下蹲身拔出匕首,架在了她的嘴边,那老鸨欲张嘴喊叫,却又怕匕首割了她的舌头,故而紧闭着大嘴一味呜呜乱叫,只剩四脚还在不竭扑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