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孟向东忙完,不顾胳膊上伤处,倒是冲着钱雪喝斥了一声。
“你胳膊上,还在流血呢。”
“我让他先下山了。”钱雪抽抽鼻子回道。
“当然疼啦,这一枪还算好的,贯穿伤,也没伤到骨头,够荣幸的了。”他朝她笑了笑,许是布条缠得紧了,嘴角抽搐了一下。
钱雪鼻子一酸,水珠子立马从眼眶中滚了出来。
刚起就听得屋外闹闹哄哄,谈笑的,围满全部院子,她跑了出去,就见闵大妮一手提着个小布袋,里头鼓鼓囊囊装着粮食,另一手捏着张小纸头,正跟各位婶子说话。
她把手上镰刀一扔,扑上去就捶了他一拳,“我忍着惊骇上来,还不是担忧你。”
钱雪吃了碗野菜小米糊糊躺到炕上时,就听到了村头传来的锣鼓声,两个凶徒全都被抓住了,此中一个还摔断了腿。
“没事,一点小伤。”孟向东笑道。
这一下,孟向东倒是手足无措了,一刹时,仿佛又回到了畴前,他可贵假期回家,训了女儿两句,阿雪就是如许哭得惊天动地,直到他屈就为止。
“一时半会跑不了,我们先下山叫人。”他捡起丢在一边的背篓,“曹建国呢?”
曹满屯正在这支步队中,听到此言,长年紧皱的眉头都松开了,一张嘴咧得老迈。
世人吸了口气,再看孟玉坤高大的身形,想起他会拳脚工夫,这就不奇特了。
孟向东笑了,“你帮我吹吹,我就不疼了。”
钱雪不忍看,侧了头说道。
终是不放心曹建国,两人顺着山洞前的路下山,顺道也捡着钱雪的小篮子和曹建国的小背篓,把散落的木耳和香椿芽都收拢了返来。
如此浓烈的宠嬖,钱雪好久没感遭到了,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日上三竿才起床。
俩人对视一眼,肩膀松缓下来。
钱雪握着镰刀,站在中间呆呆看着他行动。
美意当作驴肝肺。
“向东这小子不错,有前程。”
孟玉坤的视野落到孟向东胳膊上,神情发紧,“向东,你受伤了?”
“疼吗?”见他眉头都不皱一下,她不由体贴道。
“对,对,你们快上去抓好人。”钱雪笑道。
“忠良媳妇,你家阿雪没事。”孟玉坤笑道。
“放心吧,我们这边走一批人,邓队长领了人往前面一条路逮人去了,跑不了。”黄德全欢畅道,“走,先抓了人再说。玉坤,你先带向东去公社卫生院,有事转头再说。”
孟向东眼睛猛得睁大了。
总算安然了。
钱雪衡量一番,对上他笑眯眯的眼,红着面庞点了头。
他接过,放面前打量一番,啧啧赞道:“好枪,这把枪得上交。”
“是得绑一下,阿雪,你去那边找找,刚才那把枪好象掉在那儿了。”孟向东放下背篓,忍着疼痛,把棉袄脱了下来,一边支开钱雪。
闷哼一声,刘彪昏倒了。
孟向东从背篓中拿出那把驳壳枪递到黄德全面前。
呼拉拉血迹,看着就感觉疼啊,钱雪从善如流,跑到他指导的那侧,用镰刀在草丛中翻找,听得背面传来衣裳扯破的声音。
闵大妮坐在桌边纳着一双鞋底,惨白肥胖的脸上也笑出了红晕。
“好,好,好,阿雪的病都好了,还立了功,支书爷爷等抓到了好人,一起给你们请功。”黄德全摸摸钱雪脑袋,笑道。
“哈哈哈……”孟向东哈哈大笑,感觉她又敬爱又好笑,疼痛都减了两分,扶着她手站了起来,穿好棉袄,拍拍上头的灰,豪放道,“走,我们下山。”
孟向东点了点头,快手快脚把灰兔子、木耳等物收拢起来,很多踩坏了的就不要了。他把背篓放在钱雪身边,拖起刘彪往草丛中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