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大妮蹲下身,同着他一起把碗点数了一下。
“想当年,我也是去关外贩了马匹返来发的家,刚开端一匹两匹的,之前家里豆腐坊端赖贩马攒下的银元开的,厥后又买了地盖了屋子,成了村里的头一份。如果没有走出这一步,哪来的这些呀,哈哈哈哈。”
“爹,你咋说?”钱忠良用手用力搓了把脸,喉咙发紧干涩,“干吧,或许是条活路。”
“呵,你不让人家活,人家也不让你活。有甚么不敢的,这年初啊,我们管好本身就行了,混过这艰巨的一年再说。”汪国英道。
孟向东忙挡了下来,“婶子,实在这主张我感觉行。从我们这里往北,都是山路,路不大好走,我传闻山北头的村庄里,他们种的玉米红薯多,必定还留着一些,我们只要跟他们换这些细粮,也够我们吃上几天了。”
钱雪躲在孟向东身边,一时胆量也大了,嘴快道:“爸,我们此次可占了大便宜,如果平时,十斤粮食如何能换到这么多碗。”
“孟家娃子说的没错,山北头的路是不好走,他们那边分歧适种水稻和麦子,确切玉米红薯大豆一类种很多,本年粜粮,是以麦子为主的。”钱根兴说道。
“开饭了。”汪国英端出烙饼和玉米渣子粥,喊着俩人放好炕桌。
钱雪大喜,偷偷拽了下孟向东的衣服,等他一手反背过来,用手指在他手心挠了挠,然后嘻嘻笑道:“爷爷,把碗挑屋里去,放内里被人偷了就不好了。”
“你这妮子,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五斤粮食,这可不是轻飘飘一捧干草,这五斤粮食能够救活我们一家子了。”
“好,那就一起去开开眼界。”孟玉坤欢畅道。
“一百二十二个。”她昂首道。
“进屋说吧。”钱忠良手上还拿着那根干柴棒子,撑着拐仗先行进了屋。
钱忠良是很佩服孟玉坤的,攒下的偌大师业一夕间倾倒,全被充公分给了贫下中农,卷了铺盖卷被赶到之前他家长工田四海家住的破屋里,都如许了也不见他颓废,难过数今后又挺直了脊梁,这才是胸怀豪阔的男人呢。
“玉坤大哥,那……真要感谢你了。”钱忠良有些不美意义,如许的话,他们家真是占着孟家的光了。
“好咧,媳妇,都听你的。”听到领县里的布施粮,邓赤军脸上憋不住的笑了开来,“我明天就去县里问问看。”
闵大妮肝火又上来了,一巴掌朝钱雪头上拍去。
虽说商讨定了,可钱家三人脸上神采并没有多松快,钱雪也顾不得了,足足走了一天,对她现在肥胖的小身板来讲,实在太累了,喝完野菜稀粥后,洗洗手脚很快就睡着了。
“妈,你也看到了吧,钱家和孟家换了两筐篓碗,必定要做买卖,我们恰好抓个投机倒把。”邓勇明对劲洋洋,为他的察看详确而高傲。
钱雪竖起耳朵听着,又小声问身边坐着的孟向东,胳膊上的伤好些没有。
“这但是暗里做买卖,属于投机倒把,会被割本钱主义尾巴的。”钱根兴不无忧心道,“不过这时候也顾不得了,干!向东,你回家,跟你爸筹议一下,看看如何干。”
“我也要去。”
孟向东暗道一声不妙,就见钱忠良坐在炕沿的身子一下又弹了起来,眉头倒竖,干柴棒子拿起似要揪住钱雪一顿痛揍,他仓猝拦道:“忠良叔,我们筹算用这些碗去换粮食。”
“坐好,用饭要有个用饭的模样。”汪国英一声喝斥,吓得他赶快坐直了。
“换粮食,向东,你说说,倒底如何换粮食。”钱忠良回身坐下。
钱忠良此人,朴重虔诚,虽有些轴,可遇大事不胡涂,孟玉坤很高看他一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