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既已上过拜帖,同门房一说,便有个老管家迎了出来,笑着说道:“朱紫请随小的来。”
王氏第一反应便是不信,但见沈明舒言辞凿凿,心中又起了几分犹疑,“你这不过是一面之词,婚契在那边?”
洛远桦想了想,如许仿佛也不错,便点头说道:“有劳夫人经心想出这么个别例,实在是辛苦。”
王氏笑笑,柔声说道:“我这些日子有件事一向想不当,想着还是得问问老爷。”
王氏并不心急,当了这么久的洛夫人,天然摸得清自家老爷的心机,只顺着他的话说道:“洛府天然不缺这么点钱,但是比及再过些年,便不说外头的人会如何群情,洛歆丫头在府中的身份只会越来越不便,等再远些,身后也没个照看的人。”
王氏瞧了瞧他的神情,缓缓说道:“前些日子,秋姨娘去了,只留下个洛歆,我天然得给她照顾好,但是我看着她年纪也大了,一向留在府里也不当……”
“你说。”洛远桦半阖着眼睛回道。
“有甚么不当,也不差她这一口饭。”洛远桦眼也不睁,皱眉嘟囔了一句。
沈明舒早有预感,躬身说道:“这是天然,婚事向来记不得,鄙人过些日子再来登门拜访。”
与此同时,洛府老爷也方才醉醺醺的回到府中,王氏赶紧批示着一众仆人进收支出的服侍。
隔着层珠帘,王氏也打量着下头的沈明舒,模样看起来只要清秀,穿戴也只是浅显,想来也并非甚么权贵之人,说不定那进张府也只是一次偶尔。
洛远桦眉头一皱,睁眼看向王氏,沉吟半晌,问道:“那夫人可有甚么设法?”
老管家带着沈明舒来到了一旁的偏厅,岚引微微蹙眉,沈明舒却神情淡然,面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就如出去谈买卖时一样的神情。
沈明舒眸光微动,唇边浮起一抹缥缈的笑意,想出个别例,或答应以谋齐截番,不过当前还是先过了明日要紧。
沈明舒一进门便瞧见了坐在上座的王氏,隔着层珠帘也可瞧见对方一身明艳的打扮,沈明舒躬身施礼,说道:“扬州沈氏沈明舒见过夫人。”
待得给洛远桦洗漱好,一众主子才退了下去,王氏给洛远桦背后垫了个靠枕,轻柔的给他顺着气,柔声喊道:“老爷,可感受好些了?”
接过岚引从王氏那取回的婚契,谨慎放入怀中,沈明舒笑着同王氏行了一礼,这才带着岚引出了门,留下王氏坐在厅中气的心疼。
马车在旧宅门前停下,打断了她的思路,岚引翻开车帘,沈明舒踏着车凳下车,一阵风吹来,秋意也垂垂浓了。
沈明舒取出婚契,让岚引呈给王氏,淡淡的说道:“我已请衙门内的官人看过,确切是有效的。”
沈明舒重新反复了一遍,王氏大怒,叱道:“猖獗,我见你这模样该当是个端庄人物,却未想到如此荒唐!”
他握住王氏的手,目光通俗的看着她,洛远桦模样不错,便是中年,也只是添了些沉稳魅力,王氏含笑着侧过甚,暴露白净的脖颈。
王氏被沈明舒这么看着,仿佛在思疑她的身份,不由心中一梗,半晌后才和缓下来,既然过了官府那边,她也不能毁了这婚契,现在之计,唯有迟延着时候,她压住心中恨意,说道:“虽有婚契,但这等婚姻大事我却做不得住,还得待老爷返来问问他的意义。”
王氏身边的丫环会心,上前将一份荷包呈给沈明舒,沈明舒微一挑眉,手中已经摸出里头装着一些银子,笑笑说道:“夫人客气了。”
第二日一早,沈明舒便同昔日一样起家,用过早膳后,将昨日铺子那边送过来的信简朴措置过后,瞧着到了时候,才慢悠悠的上了马车,朝洛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