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必一起担惊受怕地跑来这里?她就应当在半路上一走了之!去凉州也好,去长安也罢,总好过待在这个阴晴不定满口大话的男人身边!
眼眶酸胀,她吸了吸鼻子。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好吧?”他坐在一边,和她在榻上隔着是一道长长的楚银河界。
没有答复。
她旋身跑出去找魏承。
“不准哭。”
“好吃?”他皱眉,想起方才抱她返来时,地上和她嘴里都散落着炊饼和饼渣。
别的女人都是爱吃些精美标致的小点心,哪有女人会像她似的随身带这么多细粮饼的,还揣胸前。
魏承眼神一暗,紧紧地盯着她伸进衣服里的手。
那块支离破裂的饼孤零零地躺在她脚边,她越看越讽刺,抬脚狠狠踩了上去,泄愤普通碾了又碾。
“甚么都要别人说,你看不到吗?”
见她一向不说话,手上行动也不断,涓滴没有再留下来的意义,青翡踌躇半晌,感觉这事还是得和将军说一声,不然闷声不吭的就走了,还不晓得要闹出甚么事情来。
他败下阵来。
玉色的手腕上还带着他给她的琉璃手串,叮叮铛铛响。
如果浅显人家的女人做如许的事情,只会让人感觉粗鄙,但是她不一样。
本来就哭着睡去,醒来又哭,魏承头都大了,沉着脸想怒斥几句,却又怕她哭得更短长。
他一顿:“你在衣服里藏那么多饼做甚么?”
“问你话呢。”
“还藏这么严实,怕有人跟你抢啊?”
一股气从内心蹭的一下冒起来,她把信一把拍在榻上,饼扔到一边。
还晓得带着。
他莫名其妙:“你不说我如何晓得?”
她一颗心完整凉了,看着他头也不回地掀帘子出去,竟是看也不看本身一眼。
背影挺直,走得洁净利落。
如许一想,他还挺对劲。
撂下一句狠话,男人半晌也不留,转头就走。
他好笑地看着她:“才几天不见,个子不长,脾气倒是见长。”
指腹掠过湿漉漉的眼尾,男人的声音降落又轻和,眼里是可贵的柔情。
足以作为幽州那些整日庸庸碌碌只知攀比的无知妇人的榜样了。
他觉得她还在为虞山欺负她的事情委曲,低声哄:“我帮你出气了,狠狠揍了他一顿,今后他见了你绕道走。”
本来听过路人说他们困在山里好几日了,也没甚么吃的,她特地找张尧要了些饼,又好储存又顶饿,想着带过来给他。
沈银霄掀眼瞧了一脸难堪的青翡一眼,没好气:“瞧甚么,你也来看我笑话么!”
她还在哭。
但是从别人嘴里听到和从她亲口说出,到底感受不一样。
“这就走?”青翡瞪大眼睛:“要不还是先去和将军说一声。”
没想到一来,饼被他们弄掉了不说,还劈脸盖脸一顿数落。
早就该走了,还留在这里做甚么。
“不是的!”青翡连连摆手:“不管如何样,奴婢都站在娘子这头!”
罢了,都罢了。
现下还火辣辣的疼。
她仍旧坐在榻上,委顿着,脚边是一摊炊饼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