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一个婢妾有事找他?
莫非是方才她在大帐门口杵着等他,叫他在臣僚面前丢了面子?
只是这精气神挺好的小人儿仿佛表情不好,愁眉不展,神采纠结,在门口一副要进不进要出不出的模样。
“筹办好了,只等将军有空了。”
魏承“唔”了一声,嘴角似有似无地勾起,他转过身,背对她,拿着火钳拨了拨盆里的炭火,声音倒是还安静:“筹办好了?”
她神采也严厉起来:“是!”
沈银霄马不断蹄地回了大营,却没找着他。
“将军记得前些日子我要给将军道贺生辰否?”她抓着他的袖子,蜀锦触感光滑亲肤。
他抬眸,皱眉道:“好了没有,走吧。”
说罢径直打马朝虎帐外而去。
俄然之间,她感觉他变得高高在上起来了。
布料上暗绣的纹路摩挲过掌心,她不着陈迹地就着他的袖子擦净了手心沁出的汗。
大不了血战一场,兵戈嘛,哪有不死人的。
如果张尧是个上道的,举旗向董衍开战指日可待,如果张尧不可......
很快,沈银霄也反应过来,神采通红,耳根子都发烫,从速道:“是你的马太快了......”
她跟着魏承出了大帐,魏宁给他牵来了照夜玉狮子,他翻身上马,刚伸脱手,想要接她上来,却见少女已经站在了这几日她惯用的那匹小黑马旁,踩着马镫,一用力也坐了上去,还慢条斯理地清算着裙摆。
魏宁带着亲卫营也跟在背面,间隔两人不远不近,既不会让前头的人听到太大动静,也不会跟丢,如果有刺客埋伏,他们也能及时应对。
魏宁笑了一声:“那就打,把冀州先搞到手再说。”
一旁的郭焉等人还要说甚么,被他抬手制止,他走畴昔,一把拉住她:“站门口干甚么呢?”
魏宁也想到了这一茬,他的声音及时响起:“将军,如果张尧反对将军的意义呢?”
婆婆妈妈的,还送他两封。
魏宁点头。
魏承面无神采地瞟了一眼他:“没有。”
张尧派人送了两份加密的函件,用火漆密封,装在青铜浇筑的信筒里。
魏承背一僵。
刚听到身侧传来脚步声,一转头,手腕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握住,她下认识后退半步,见到是他,又松了口气:“将军返来了,但是事情忙完了?”
她见他如许一副淡淡的模样,更严峻了。
魏宁看了一眼将军的手,那只握着缰绳的手仿佛缓缓用力,手臂上的筋都鼓了起来。
她哦了一声,差遣小黑马跟上些,只是实在不是她的启事,是他的马跑得太快,忍不住软声道:“将军你太快了,慢点儿......”
虞山呜呜叫了几声。
他转头,挥了挥手,意义是让他们都散了。
魏承低头看着她期冀的神采,没有说有事也没有说没事,身后还站着呆若木鸡的魏宁等人,他也懒得管,只道:“找我?甚么事?”
同一时候,魏承等人刚检阅返来,身边的魏宁和郭焉正在和他汇报所剩粮草以及昨日盘点东西的明细,以及张尧对于他之前回绝引胡人入关的答复。
魏宁也不晓得沈娘子到底是婢还是妾,直觉奉告他,将军并没有将她当作婢女,也不像是浅显妾室,更像是......家人?
虞山背上的伤还模糊作疼,他瞪大眼睛瞧着,手肘撞了撞魏宁,低声惊呼:“将军这婢妾甚么来头,妾还是婢?不会是正夫人吧?天爷,我是获咎了哪路神仙,竟然差点搞了......”
这几日他都好好的,如何本日说话,看也不看她了。
现在时髦龙阳之癖断袖之好,张尧如许,搞不清的还觉得他跟张尧有甚么私交。
倒是很懂事。
“到了!”沈银霄拿着马鞭的手遥遥一指,不远处的青草地上,五颜六色的裙摆围拢在一起,顶风飘零,缕缕白烟从群幄当中飘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