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秋回屋后到丑时才睡下,厥后在辰时前醒来。洗漱时,水玉说颜落还没睡醒,李夜秋说等她睡醒了再解缆,成果一等便比及了巳时。
双脚踩到琵琶,她缩了返来,弯身将琵琶抱起后将脚伸入小布鞋,接着怯怯站在床边将将近留下来的鼻涕往里吸了吸。
水玉抿抿唇,跟了出去。
江离放下杯子回声笑道:“是。”
颜落一脸当真道:“你说辰时要回家的,我不该睡懒觉,要不你罚我吧?”
李夜秋牵着颜落迈步出屋,水玉走在前头将一向搁在院外的大氅拿上,弹去落在上面的枯叶后扭头,只见李夜秋伸了伸手,贰心领神会地走上前要给自家王爷披上,岂料自家王爷伸手拿过蹲身将大氅披在了颜落的肩上,还为她系好结。
颜落坐着想了会,赶紧挪着要下床。都快中午了,她记得李夜秋昨夜有说过明天辰时要分开南诏回上京,虽说她不晓得上京是甚么京,但她却睡到了中午,如果在茗月楼里,兰姨必然会拿鞭子狠狠抽她的。
以后兰姨就没想着花心机在颜落身上,只当买了个打杂的小丫头,每天拿鞭子抽她,兰姨自个都嫌累了。
李夜秋道:“快中午了。”
颜落半眯着眼,脑袋一向在往下掉,在又要后仰倒下时,李夜秋扶住她,用拧干的沐巾悄悄擦拭她的脸。
颜落一欢畅,想要再弹唱一曲,乐起,水玉扭过甚来快哭了:“要不,我给你们唱一曲吧?”
水玉应了声,将手中的大氅搁在石桌上后便疾步朝后院走去。
她脸不红心不跳厚着脸皮问李夜秋:“好听吗?”李夜秋面不改色当着水玉的面说着水玉听不懂的瞎话:“好听。”
“唔唔~~”颜落唔嗯了两声,等沐巾分开脸,她揉了揉眼睛:“现在甚么时候了?”以往都是管事伴计喊她起床的,后自打青青来了茗月楼,她老是半夜偷偷摸到青青的房里,赖着和她睡在一起,到了早上便是一道起床。明天没小我唤她起床,四周也温馨得很,静得她连时候都辨不出了。
李夜秋没有出声,他回身朝颜落那屋走去,待轻推开屋门他转头道了声:“去打盆热水来。”
小八本在后院刨坑,刨得不亦乐乎时,活络的鼻子嗅到李夜秋的气味,便撒了欢地带着浑身泥巴奔了出来。它欢畅地嚎着,想要在李夜秋脚边打个滚,想要李夜秋摸摸它,如果能抱抱它就再好不过了,可统统在看到李夜秋怀里的颜落时都化为泡影。它就在前院里站着看着,哀痛涌上心头,呜呜嚎了两声,见也没小我理睬它,它回身,低着头向前迈了两步扭头又不甘心的嚎了两声。
回京的马车早已在府邸外候着,说好辰时,可现巳时已过,车夫还是没瞧见王爷从府邸里走出来。
明天夜下了一场细雨,萧萧瑟瑟,今夙起来,骤雪初霁,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轻风吹过,浓烈的腊梅花香中还夹带着泥土芳香。
女子点头,她侧首微昂首望着远处模糊飘来的乌云道:“我看就快下雨了。”
李夜秋忍俊不由,他抹去颜落嘴角的口水,拿起床尾的外套给颜落穿上。水玉端着盆站在一旁道:“王爷,还是我来吧。”李夜秋挥挥手,半晌,束好了腰带,再看看那一头洒落的长发,他的手俄然顿住了。
李夜秋笑出声,他将颜落拉到身前,柔声道:“甚么时候走都一样,不碍事。”
李夜秋在床榻边坐下,伸手将锦被给她盖好,又悄悄唤了声。这点小动静不敷以惊扰到睡意浓浓的颜落,她只是轻哼了声,抱着枕头又翻了个身,并且将盖好的锦被又毫不包涵地踹了开来。
一向盼着李夜秋回府的不止石伯一人,另有头刚满一岁大的小狼,小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