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榆树胡同,倒是陆詹在京中的居处地点。兰溪分开湖州时,曾问过陆詹是随她一道回京,还是同耿熙吾一起待在南边儿。陆詹思虑半晌以后,便决定与兰溪一道返京,倒是不肯客居兰府,而是在到了都城以后,便与兰府三房诸人分道扬镳,单独带着贵重和长漠二人,回了他在榆树胡同的宅子。
兰溪早在一年前,便已做起了返京的筹办,湖州的斑斓坊早已找了妥当的人接办,又有颜妈妈看着倒是不怕。这回她却在得了回京的动静以后,一早便已遣了曹掌柜和董福顺先行一步,到京中购置铺子和一应事件,预备着将斑斓坊在都城开起来。在兰溪从湖州出发之前,铺子已经买了下来,厥后便由曹掌柜和董福顺一头看着创新,一头却忙着进货、筹办绣房的事儿,前些日子得了动静,已差未几齐备了,兰溪如何也得畴昔看看的。
“我就说吧,母亲是个有大聪明的。不但有大聪明,另有福分,不然如何能遇见祖母如许也有大聪明的婆婆呢?你瞧瞧,母亲看着似受了委曲,祖母却恰好晓得你的委曲,这转眼,就送了东西来。”
三太太倒是嗔怒般瞪了兰溪一眼,道,“你这孩子如何回事儿?方才不还说跟祖母亲迩来着吗?如何却忘了过不了多少光阴,便是你祖母大寿了?你虽备妥了些绣品,但现在看老太太送来的东西,我这内心还是有些不安,你自个儿出去逛逛,务必寻些好的物件儿,备作寿礼,不过……这寿礼的银子你自个儿出。”最后一句,三太太倒是抬高了嗓音,在兰溪耳边说的。
那边,三太太却似已有了体例,一拍掌,笑道,“你直管去便是。这里倒是有个现成的来由。”并且让谁都没法说嘴。
“母亲有体例了?”兰溪一喜,道。
兰溪挑了挑眉,略一思忖便道,“这是祖母在犒赏母亲呢,既然给了母亲,母亲便受得起,祖母的一片情意,母亲尽管放心收下便是。”
三太太倒是从不怜惜银子的,这回也不过是逗了女儿一回,又想着她本身的事情,自该为本身着力,并且三太太也知,这丫头私房钱但是很多,即便早前买田买粮购置庄子花了大半,但比普通的闺阁女人但是富有多了,要给老太太再购置一样像样的寿礼,倒是不在话下的。
安设好后,他也遣了长漠来回话说,统统安好,让兰溪切莫担忧,但兰溪不去看看,这颗心倒是说甚么都放不下的。
将富妈妈恭恭敬敬地送走以后,兰溪望了望那箱笼里的东西,便忍不住笑着调侃道。
都说知女莫若母,即便现在的兰溪早不若小的时候,凡事都上脸,三太太对于这个女儿,起码的体味还是有的。“我若准了你出门,你就欢畅了吧?”
三太太一时另有些惊奇,兰溪倒是笑道,“母亲,你别想太多,总归,祖母还没有胡涂,她做事天然有她的企图,如果出了甚么叉子,也自有祖母担着,母亲倒是无需操心的。”
三太太倒是横了她一眼,“没大没小的丫头,当真是惯坏了你。常日里促狭也就是了,祖母也是你能编排的。”
三太太却还是心有疑虑,“这如果让你大伯母晓得了,怕……”怕又是一场祸事。
三太太母女俩刚说了一会儿话,富妈妈就亲身带着两个丫头,送了满满一箱笼的东西来,当然给的来由非常冠冕堂皇,不过是他们长年未归,恐他们这里缺了甚么,少了甚么,老太太一片慈母之心,就从速清算了些梯己送了过来。但这详细的起因究竟是甚么,大师却都是心知肚明的,要说跟稍早兰大太太到蘅芜苑来那一出没有干系,兰溪自是打死也不信的。
“母亲大人公然贤明。”兰溪笑呵呵奉上一记迷魂汤,“母亲,我们返来好些天了,我得上榆树胡同去看看,不然我哪儿能放得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