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和兰溪听罢,天然是从善如流,依言直起家来。
没等上一会儿,陆詹公然来了。自家师父的名头兰溪是晓得的,以是和郡王来湖州,专门请了陆詹在席间作陪,兰溪并不感觉惊奇。
“夫人和女人们快些请起,本王本日来叨扰,已是累了夫人不得平静,若还要这般多礼,倒当真是羞煞本王了。”
这顿饭,吃了好久。直到荷香亭的宴席撤下之时,已经到了掌灯时分。男人们又喝了会儿茶,叙了会儿话,目睹着时候不早,和郡王终究起家告别了。
宴席摆在了荷香亭,现在固然已是中秋,湖中再无荷花可赏,但清风缓缓,波光粼粼,倒也很有两分清丽脱俗。和郡王毕竟是外客,以是三太太母女几个,不过是依礼数见过礼以后,便退回上房。
和郡王不过知天命的春秋,固然朝中之人谈起他,偶尔尊称其为老王爷。但这一个老,却不是指他的年纪,而是辈分。和郡王的须发还是乌黑发亮,开朗地笑了两声,一双狭长的俊目倒是半眯着扫过了兰溪姐妹几个,眼中似有笑意,却也似有审度。
“方才王爷到城外的哀鸿安设处,有些哀鸿尚未分开,当中有一家人提起了兰五女人相救之恩,非常戴德戴德。王爷听了风趣,便让那家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细心,那家人丁中的兰五女人,倒也当得起这钟灵毓秀四个字。”耿熙吾嘴角似有丝可贵的笑意,兰溪却蹙起了眉心。
三老爷天然忙谦声道,“王爷过誉了。她小孩子家家的,当不得夸。”说罢,又转向兰溪道,“我让人去请了先生来,你和四郎一道在这儿迎迎。”兰溪的三个兄长,一个远在都城,一个还在嘉兴卫当差,至于四爷兰浚这个时候也还在书院,她作为嫡长女,代为迎客也是理所该当。
二门处,便温馨了下来。除了兰溪和耿熙吾,便也俱是两人身边最为得用信赖之人,以是,兰溪在松了一口气以后,便也没有讳饰,直言问道,“王爷作何说到我?”在兰溪看来,这当真是很有两分不公道的,她本是闺中女儿,她爹可不会胡涂到在旁人面前随便提及她,何况,还引来了那老王爷的一声赞,兰溪可不觉欢畅,反而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