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味道让兰溪有些不适地皱了皱鼻子,很想跟她娘还价还价一回,这都已经蒲月的天了,那水能冷到哪儿去?何况,一等她从水里出来,就被耿熙吾裹了个严严实实,而后,长柔跟枕月两个更是一刻工夫也没有担搁的将她送了返来,哪儿就能冷着了?
但兰溪,却不这么想。且不说,三老爷看重她,这是阖府都晓得的事儿,获咎她,并不是件功德,何况,她的名声何尝不关乎着全部兰府的名声,那些个姨娘又何必做这吃力不奉迎的事。
兰溪却很能安之若素,之前或许会有些不敢置信,但颠末端余府寿宴上那事,特别是方才在江边那事以后,她感觉,陈欣瑶此人,能暴虐到将本身也当作了棋子,那她另有甚么是不能做的?果然应了当初秦妈妈的那句劝言,如许的小人,获咎了,便是费事。
只是……“娘,你如何没有去陈家赴宴啦?”
说来,也是她粗心了。本觉得按着常例,这龙舟赛后,便是各家宴请的时候,三太太是陈家下帖请的,这龙舟赛后,天然是要跟着回陈家去赴宴。只是却不知是何原因,三太太竟然没有去陈家,反而回了兰府别馆,兰溪到家的时候,刚好撞上了三太太。
三太太越说越愤恚,说到此处,话音却猛地顿住,但那后边儿的话是甚么,即便三太太不说,兰溪也心知肚明。难怪了,三太太会连陈家也不去了,遁词便返来了。
三太太将话咽下,一张脸倒是青白交叉,想起方才连自家嫂子也是一脸体贴,偏说着些戳心窝子的话,三太太就恨得咬牙。“传闻?她们能听了谁说?当时我便跟你父亲说,出了疹子的话不能拿出来胡说,他偏不信,这下好了,如果当真传开了,你这名声还如果不要了?另有我们府里那些个不费心的,这回归去,非得好好查查,让她们晓得个短长,甚么话该说甚么话不该说都不晓得,当真是坏了肠子的,竟然敢祸害起了家里的女人来了。”
只是,瞅了瞅三太太的神采,兰溪就是有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硬着头皮接过了那碗姜汤,鼻子一捏,灌了下去。那辛辣从嘴里一起窜进了腹中,兰溪在心底狠狠骂了一回陈欣瑶,都是拜她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