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我们还是头一回这个时候上杭州来吧?头一回,仿佛是中秋之前吧?我还记得那两株桂花开得可香了。没想到,这初夏的景色也甚好,那边那几棵石榴都结了花苞,不出几日便该开了。”
兰湘被说得气也不是,羞也不是,只得伸手重拧了兰溪的手臂一记道,“你这张嘴哟。”
兰府在杭州城中置有小小别馆,起初三太太便已着人先行一步前来办理。现在,马车直直驶到东城锦川坊兰府的别馆门前,三太太扶着环儿的部下了马车,而起初先行一步的林妈妈早已候在府门前,见着马车一到,便忙上前来,就候在马车边上,见状,忙上前一步,扶住三太太,而环儿则已垂首后退了一步,将三太太身边的位置让给了林妈妈。
湖州离杭州算不很多远,但也行了整两日,到得初三傍晚时分,兰府的车队才入了杭州城来。
兰溪和兰湘两个一前一后下得马车来,都不由自主轻松了一口气,面上的怠倦之色尽显。姐妹俩堪堪站定,林妈妈身边一个叫珊儿的,已经上前来道,“三女人、五女人,你们的住处安排在了怡和居,两位女人一起舟车劳累,想必是累了,快些随奴婢前去安设吧!”
而兰溪,并未相送。她只是望着颜妈妈送来的一应衣物,再看看耿熙吾送来的两套头面,心中有所感,只感觉本身不能得过且过,还是很多用点儿心才是。既然决定要做了,必定便要做好。
兰溪和兰湘姐妹俩一起分花拂柳而来,即便身心俱疲,但还是不减兴趣地四周看着,不时低声扳谈两句。
兰湘有些惊奇地转头望向兰溪,五mm如何好似都一清二楚似的,她怎会晓得本身在担忧些甚么呢?
恰好三太太这些日子也正忙着给本身和女儿们筹办将要出行赴宴的一应事物,兰溪这里当然更不能粗心了。着人来看过几次,见她的衣物都筹办得差未几了,并且件件都是用了心的,格式既新奇,也风雅,色彩更是很衬兰溪的,便不由点着头,稍稍放下心来。转而盯起了兰溪的钗环,还特地叫了宝银楼的二掌柜亲身带了柜上的上品到府里来给各位女人挑过。
兰溪原还想推说不要,但看了看她娘的神采,还是冷静地将这话给咽了下去。
兰溪倒是半点儿不恼,笑呵呵挽了兰湘的手,神采却微乎其微地一敛,道,“我说实在的,三姐姐,我晓得你现在心下忐忑不安,担忧着本身是不是得将来夫君和婆家的欢乐,是不是能适应一个新的处所,今后是不是能够过得好,这些都是很普通的,每一个待嫁女儿都会有如许的心机……”
姐妹俩对视一眼,这连着两日的马车,还当真有些吃不消。当下,便点了点头,跟着那珊儿一道进了府门,朝着那处名为怡和居的院落而去。
姐妹俩密切地相视而笑,一同举步迈入那怡和居中。(未完待续。)
兰溪想着,头面这东西迟早都得戴上头,省获得时还要交代,便干脆将耿熙吾赠与的两套头面都搬出来给三太太看过了,想着她娘应当对劲了。
本来,兰湘备嫁,本不该随便出动。但三太太到底心疼她,想着待得嫁了人便不会有这般自在了,趁着此次机遇,再让兰湘再松快一回。并且以吴家的背景,兰湘今后的夫君必定也是要入仕的,那么早些堆集些人脉便没有半分坏处了,说来,三太太还当真是一片苦心,兰湘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天然承她们的情,当下笑着应了声是。
兰湘听罢,微浅笑了,“固然事理有些歪,不过我被你压服了。也对,现在担忧,为时过早。那些担忧,还是比及过门以后再说吧!”
“榴绽枝头自是好景色,但再好的景色也比不得上瓜熟蒂落,这花开了,还得结实才是真正无双的功德。”兰溪听兰湘话中有感慨,不由笑着道,在兰湘朝她看过来时,她倒是略显赖皮地嘻嘻一笑道,“三姐姐现在看着家里哪儿哪儿都好,就是这别馆里的到处也都是舍不得。又那里晓得,今后真恰好的,让你舍不得的,都在将来姐夫家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