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内心想着,总算诚恳了,只是那面色只和缓了一瞬,转眼又厉色满脸,喝问道,“好你个柳黄!你诚恳说,是谁奉告你九女人在那小花圃中?又是谁教唆你用心出声惊吓九女人,几乎害她从假山上跌下?”
这番措置,兰溪还算对劲,可下一瞬,她就不对劲了。听听三太太如何说的吧!“可柳絮这么些年来经心照顾着阿久,没有半点儿懒惰,本日这事,也怪阿久玩皮,她却没有多大错处的。罚她两个月的月钱,便就此罢了吧!”
“奴婢真是冤枉的。九女人,九女人,你说句话呀!常日里奴婢对你但是忠心耿耿,本日也不过是因着担忧女人,偶然之失,还请女人看在常日里的情分上,饶了奴婢这一回吧!”柳黄跪着蒲伏到兰沁跟前,真真一个声泪俱下。
柳黄吓得一屁股跌坐回地上,又赶快爬起,冒死地往地上叩首道,“奴婢没有!奴婢冤枉!奴婢不过是听柳絮姐姐说,九女人在园子里走失了,心中担虑,以是跟其他丫环婆子们一道,在园子里四周找,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小花圃里,抬眼便见九女人挂在那假山顶上,一时焦急,也没有多想,就喊了出来。吓着了九女人是奴婢的不是,但是要说奴婢是用心关键了九女人,奴婢实在是……冤啊!”
“母亲,本来这是阿久房里的事,我这当姐姐的,也不好超出她去管。但她毕竟年纪尚小,又不知世事,这事天然该由母亲代管。现在既然母亲问了,我便也说上两句。”兰溪说到此处,抬开端来,目光打扫地上跪着的两人,只看得柳絮和柳黄都是心中不安得很,她才移开了视野,道,“母亲,且不说柳絮是不是失责没有看好阿久,也不说柳黄是不是受人教唆,现在事已至此,谁是谁非且用不着分辩,如许的奴婢却决计不能再留在阿久身边的,母亲说呢?”
层次清楚,伶牙俐齿,倒也算得上个聪明的,恰好……真是可惜了。兰溪在内心可惜着,可眼里却显出两分挖苦,“你既已经背了主,却还喊甚么冤?”
那丫环被问得浑身一抖,顿住了正要叩首的行动,半晌后,才有些瑟瑟隧道,“回五女人的话,奴婢叫做柳黄,跟柳絮姐姐一样,在九女人跟前当差,领得是二等的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