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睡,便是睡得极沉,就是跪了府,被耿熙吾谨慎地横抱着进了屋,送到床上躺好时,她也并未醒来,只是嘤咛了一声,在枕上展转了半晌,寻了一个温馨的姿式,又沉甜睡了畴昔。
他自发掩蔽得很好,却不想,瞒不过她的眼睛。
但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问话,倒是让耿熙吾浑身一僵,本来抚在她脑后,悄悄顺着她发丝的手也随即顿住。是啊!怕!如何不怕?他这平生,哪怕是面对千军万马也可不动声色,可唯独关乎一人,却能让他瞬息间便丧失了沉着与安闲,任慌乱主宰。
耿熙吾无声地点了点头。
“你不消管我,困了就睡你的,我守着你便是了。”
“本日之事,如何怪得你?我不也是在半路上才越想越不对劲,又刚好,派出去盯着平王府的暗哨发还了讯息,我这才明白过来。如果再晚一些,那我真是……永久也不会谅解我本身。”耿熙吾的腔调有些沙哑,心中尽是后怕。
只是这些事,却也不是赵屿一小我就能安排过来的吧?兰溪眼中精光一闪,“我们府上但是有赵屿的虎伥?”
兰溪掩唇打了个呵欠,往外看了看天气,便也晓得时候不早了,不由问道,“如何不睡?”
“好了。这些事我会看着办的,你就少操着心吧!现在也别多想,归去好生睡一觉才是要紧。”
这马在耿熙吾的节制下,行得既慢又稳,不一会儿,兰溪还果然便睡了畴昔。
耿熙吾倒是伸手捂了她的眼,“我说了,这些事,不消你操心。睡吧!”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机会。
“嗯。”耿熙吾感喟着点了点头,“是祖母亲身审的,她辩不畴昔,已是认了。她是在办丧事的时候与赵屿的人接上头的,当时候,便是定下了本日的局。”
兰溪点了点头,明白耿熙吾这是要借机摸索新帝对耿家的态度了,才好做接下来的安排。
兰溪听罢,倒是目光一闪,将身子往里挪了一挪,拍拍身边的空位,道,“睡了这么一会儿,我也不困,你躺下来,我们一块儿说说话,可好?”
“是沈燕疏?”现在想来,除了她,也没有别人了。
“另有……那回在相国寺追杀我的那些杀手,是她派的人吧?”兰溪早就思疑了,阿谁时候,她与耿熙吾的婚事已定,如果杀了她,不过同时获咎耿家与兰家,乃至是赐婚的真武帝,实在得不偿失。除了一心想嫁耿熙吾的沈燕疏,她还真是想不出其他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