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长风却又问道,“那四爷已经昏睡两日了,要到何时才气醒过来?”
见到他时,耿熙吾松开紧咬的下唇,一片血肉恍惚,他的声音却还是沉稳,“于大夫,我听兰家五女人提过你医术了得,冒昧请你前来,还请你帮我。”
于南星查抄过后,便道若要保停止臂,只能将已经腐败的腐肉刮洁净,但那必定疼痛难当。谁知,面前这个还未及弱冠的年青人,青紫一片的脸上却展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来,请他固然施为。而后,就取了布条来咬住,任由他烤红了匕首,一寸寸,将他臂上腐败的腐肉一点点刮了个洁净。那过程绝不好受,连他这动手的人都感觉痛,但他却只是绷紧了浑身的肌肉,青筋透露,浑身发着抖,却没有吭上一声。直到将腐肉尽数刮完,浑身大汗的于南星道了一声“成了”,耿熙吾才完整晕了畴昔,而他咬在唇间的布条早已被血浸湿、渗入……
于南星倒是拱手道,“耿四爷言重了。我家女人解缆返京前曾交代过,如果耿四爷有甚么需求寻到于某的时候,让我尽力相帮,以是,耿四爷千万不要说见外的话,现在耿四爷能醒过来,于某也算能够跟我家女人有所交代了。”于南星虽非兰溪的家仆,却一向对她佩服有加,将她当作了主家,向来都跟颜妈妈他们一道,唤作女人。
“按理说,应当差未几该醒了。只是,你们也晓得,四爷除了中毒以外,左上臂的伤口也是不轻啦,毕竟刮了那么深一层的皮肉,都见着骨头了……”于南星一边说着,一边望向床上昏睡不醒,但神采也不若之前那般青紫暮气的耿熙吾,心中满满的都是震惊与敬佩。
耿熙吾转头瞪他,“老崔此人也挺好,就是脾气爆,性子急,嘴上不把门。”
床上,耿熙吾冲着老崔和长风点了个头,然后转向于南星,道,“于大夫,今次,我欠了你大情面,拯救之恩,无觉得报,今后若能用得着耿某的处所,固然开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于南星是晓得这位耿四爷与兰家友情匪浅的,当下没有多踌躇,就快速地检察了他的伤口,这一看,更是心惊不已。左上臂肿胀着泛着青紫,之上另有一道狰狞的伤口,倒是厥后才划上去的,皮肉外翻,血肉狰狞,伤口里已有脓液流出,显见内里已经腐败。一条手臂似是已经没了知觉,耷拉在边上,也不知是太能忍,还是已痛到麻痹,这位爷始终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半个痛字也未曾喊过。
老崔被噎住,气得吹了吹胡子,“爷真是偏疼,偏着五女人也就算了,竟然连她身边的人也偏着。”
千里以外的湖州三柳巷,陆詹畴前的宅子里,被两个不好获咎的人深深惦记取的耿熙吾却人事不知地正躺在床上昏睡不醒。
耿熙吾扯唇,眼中有柔光,“我不偏着她,难不成还偏着你?”(未完待续。)
听得这话,老崔这才感觉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神采稍稍和缓了一些。
提到兰溪,耿熙吾暗阒的眼里闪现一抹柔色,扯了扯嘴角,点了点头,不再与于南星客气。
于南星坐在床边,谨慎地转动着扎在耿熙吾各处紧急穴位上的银针,屋内其他几小我都是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竟是落针可闻。直到见着于南星将银针一一拔出,自始至终阴沉着一张脸,眼中泛着杀气,恍若煞神的老崔这才一个大步上前,问道,“于大夫,我家四爷可有大碍?”
“有劳于大夫了。”耿熙吾天然有话要与老崔他们说,虽偶然避着于南星,但他要避嫌,耿熙吾也乐得放行,只是内心却又叹道,阿卿身边的,也都是能人辈出啊,这位于大夫不但医术了得,为人办事也是练达通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