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在松泉院说的话,六mm这会儿就得了动静,看来六mm这耳朵但是灵光得很啊!既然六mm动静这般通达,想必也晓得我能得颜妈妈指导,不过是沾了芸芸的光。倘若六mm也想一起来的话,恰好,芸芸就在此处,你不如求她一求,芸芸一贯心软,定会把六mm也一并带上的。”兰溪说着,便将一旁的宋芸芸扯到了身前。
“现在看来,五姐姐果然是颜妈妈的对劲弟子呢,怪道这手上的活计一日千里。”这般话语,天然是出自兰滟之口,不作第二人想。
那边,兰滟已经走近,神采不善,眸光中压也压不住的妒恨,“传闻mm给三婶婶做了件坎肩,款式、配色、绣活都非常出彩,连祖母也夸了?看来还是颜妈妈会调教人,要不然如何会本来连针都不会拿的人,不太短短几日的工夫,不但能绣花儿,就连衣服也会做了?五姐姐真是好本领,拢得住人,宋家四女人肯帮你,颜妈妈肯教你,当真是好本领,妙手腕!这不,学了技术,转眼就把mm我都比下去了。”
兰溪乐了,“心虚?六mm这话说得倒是成心机了。我一贯笨拙,听不太明白,倒是要就教六mm了,我为何要心虚?”
兰滟却讽刺回道,“她?我们兰家从不与皇家联婚,她既入了皇家,便不再是兰家的女儿,天然也就不是我堂姐了。”
“你!”兰滟捧着被拍红了的手,却有口难言,兰溪占住了理,她如何辩?又羞又恼,更是委曲,眼圈便微微泛了红。
有一回,她偶尔闻声旁人问兰滟,“刚才跟你打号召的平王世子妃,是你堂姐吧?”
“你又何必将她获咎到底?不管如何说,你们常日在这府里昂首不见低头见的,她此人气度又窄,这回,她怕是把你恨到骨子里了。”宋芸芸一脸的担忧。
想到过往的统统,兰溪感觉胸口有些发闷,神采便有些欠都雅。身边的盈风赶紧扶住她,宋芸芸也是担忧地看着她,“溪姐儿,你没事吧?如何神采俄然这么差了?”
兰溪目光骤冷,“啪”一声脆响,毫不包涵地把兰滟的手拍开。“六mm最是姐妹情深的一人,怎的却这般没大没小?哪怕就是大了几个月,我也是姐姐,对着姐姐大喊大呼,指手画脚,莫非就是六mm习得的言行,就是我们兰家的端方?”
就是那一番话,成了一把利剑,插在她心肺方寸之间,将那一处渐渐扭绞着,一寸寸碎裂,终至血肉恍惚。也是到了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出嫁那一日,祖母给她说的那一番话究竟是甚么意义。嫁入皇家非她所愿,倒是别无挑选,但从凤冠霞帔,走出兰府大门的那一天起,她就已被兰家丢弃,成为了无根的浮萍,只能紧紧攀附着赵屿,直到与他一同坠落,万劫不复。
这话,听得宋芸芸直皱眉头,兰溪却像是没有听出半点儿不当来似的,仍然微浅笑着,不动声色。
兰溪和宋芸芸对视一眼,两人眼中俱是无法,不约而同感喟一声。
“你――”兰滟当真是没想过兰溪竟然会把那层遮羞纸给捅破了,直接撕虏开来,当下只觉又羞又恼,一张脸憋得通红,咬牙切齿了半天,毕竟有力还嘴,狠狠瞪了兰溪一眼以后,扭头跑走了。
兰溪这般的沉寂和那双像是含了讽刺的眼眸激愤了兰滟,她沉了神采,咬牙道,“五姐姐如何不说话了?莫不是心虚么?”
兰溪无所谓地挑眉,“即便没有明天这一出,她也早就把我恨到了骨子里。”想到宿世,她嫁入皇家,表面看着光鲜,却被兰家完整丢弃。偶尔在某些场合遇见兰滟,心想着在家时虽老是不对于,但毕竟是堂姐妹,总该打声号召,常常兰滟却像没瞥见她普通,扭头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