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却半点儿非常不见,只是笑着道,“那你们院中的事,但是你母亲在打理?这眼看着快出孝了,可让她千万别松了手,如果这当头闹出点儿笑话来,倒是不美。那些个欺上瞒下的奴婢,上串下跳没有端方的,该治就得治,可千万莫手软。倘如有甚么不好办的,转头让人来知会过我,我定会帮。”
大太太听罢,笑得前仰后合,伸出食指轻戳了一下兰溪的脑门,“瞧你这猴儿一张利嘴哟,也不知三太太怎生养的,这么个聪明的闺女儿,可奇怪死我了。”
大太太赶快让燕蘅把人扶了起来,面上带着笑,“本日可贵偷个闲,在屋里闷得慌,便起了兴出来透透气。”
兰溪听罢,爱娇地撅嘴道,“大伯母快别夸她们了!再夸指不定明日就得把我裹成了个粽子才肯让我出门了,到时一个粽子要挪到清蕖院可不得猴年马月了?先生们还不罚死我?”
这般不咸不淡又说了几句话,有婆子来寻了大太太回话,大太太便领了人仓促拜别。兰溪和枕月沿着林中小道往宁远居的一起上,兰溪沉默不语,揣摩着本日大太太特地等在这处,寻她说了这么一番话,事合企图安在?
兰溪走至一步开外处站定,先行了礼,圆润的小脸儿上噙着讨喜的笑,“大伯母安好。”
兰溪挑眉,劈面的人,是大伯母?据她所知,大伯母掌着府中中馈,常日里可不安逸,这双月湖在宅院火线,一弯当中种了大片的荷花,别的一弯却植的是各色睡莲,到了花开时节,莲叶田田,荷亭玉立,菡萏香铺,倒算得上是兰府中一处不错的景色。加上湖边上的树林都很有些年初了,不乏些参天古木,夏季里非常风凉,兰府世人在隆冬酷热时,倒甚喜在此处消暑。可现在却已入了冬,这湖中自只剩下些枯枝残荷,那树林虽大多是常绿的,但夏季却也没甚么看头,这处于兰溪而言,不过是回宁远居的一条近道,但于一贯繁忙的大太太,竟然在这个时候,呈现在这么一个处所,还隔着一个湖就叫住了她,就非常耐人寻味了。
只是心中思虑千万千,兰溪面上却半点不显,兀自呵呵笑着,一副天真不知世事的模样。
大太太又乐了一番,这才携了兰溪的手,慢悠悠沿着湖岸走动,“我常日里忙着府中琐事,兼顾乏术,内心念着你母亲的身子,却一向抽不出空来去看她,她这些日子可好些了?”
思忖间,那燕蘅已经跑到兰溪跟前,略略喘着气,道了个福,“五女人,大太太请您畴昔一趟说两句话。”
听罢,董妈妈的神采也有些欠都雅了,“老奴这就去问问!”
这般非常天然不成能是偶合,何况她那番话,如何想如何都是别有深意。这般一想,兰溪心上便多了两分不安,回到娴雅苑时,就从神采中带出两分来。董妈妈瞧见,担忧地跟进了内屋,兰溪将她招到跟前,三言两语将方才大太太如何拦她,又跟她说了些甚么一一奉告。
兰溪敛目,掩去眸中沉思,干脆地笑应道,“就怕到时费事了大伯母。”
这一日,兰溪下了学,同平常普通绕道后花圃,想要穿过林中小径回宁远居。路过那形如两弯新月相抱的双月湖,忽闻对岸有人大声喊道,“五女人!五女人稍等!”
兰溪停下步子,极目望去。这双月湖可不小,她正站在此中一弯新月的圆弧凸起处,隔着湖水和中间逶迤的曲桥亭阁,堪堪可瞧见对岸树林边上立着几道人影,但因隔着有些远,一时却没看清是甚么人。当中有一道粉白的身影快速地踏上曲桥,朝着本身这边小跑着过来,待得跑近了些,枕月才靠在兰溪耳畔低声道,“女人,是大太太跟前的燕蘅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