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又想了半晌,忽而嘲笑了一下。执掌中馈多年,从未行差踏错,大伯母果然是个了不得的人。只怕她此番来示警,一是因着她与三太太妯娌之间一贯亲厚,她既晓得了端倪,不来示警,说不畴昔;二来她与三太太都是老太太远亲的儿媳,天然该走得近些,三老爷当年两榜进士出身,身处翰林院,今后出息天然不会差了,能在得当的时候卖个好,今后大房和三房更加会同气连枝,相互帮扶;三来,大伯母此人思虑周到,天然晓得万事留一线之理,谁也不晓得谁才气笑到最后,大伯母不肯明摆着的获咎人,以是挑上了兰溪,说了这么一番语焉不详的话,既尽了奉告之义,又不损本身分毫,端得是好算计。至于兰溪能不能听懂了,这话能不能传到三太太的耳朵里,那就两说了。话我是说了,至于你女儿听不懂,没有传话,那可怪不着我。
再一想,兰溪倒也能了解大太太,人有私心,那是理所当然的。何况人有亲冷淡近,毕竟对于大太太来讲,三太太不过是妯娌,兰溪不过是侄女,能做到示警,大太太已算故意了。这般一想,兰溪便也放心了。只是想到大太太话中深意,兰溪却有些坐不住了,董妈妈出去刺探动静,一时半刻也回不来,兰溪心中烦躁,四周看了一下,目光定在一旁随便搁置的针线簸箩里。内里安排着一两边才裁剪好的鞋面,兰溪眼中快速掠过一丝亮光。
刚走进垂花门,兰溪却见着正院花厅处,竟然是婢女亲身守在门外,不由挑了挑眉。如果换了常日,兰溪便也不忙着畴昔了,或是由着婢女先通禀了再说,本日,兰溪见这情状,心中倒是微微一动,带着流烟,快步走了畴昔。
屋外的兰溪听得心头“格登”一沉,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