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从未想过除服以后,除了返京以外,另有别的去处。也从未思疑过,在这件事上,会与宿世有多大的出入。
三老爷闻言,倒是轻笑道,“你担忧的这些,都不是题目。灏哥儿的事儿,我也细心考虑过,他现在了局虽题目不大,但少负盛名,并非功德。倒不如随我在湖州再历练上几年,多见地一下,到时再了局,人的眼界和气度皆会分歧。至于他的婚事,你更是不必操之过急。太早了,反而会让他分了心,如果误了出息才是得不偿失。待得过上几年,取了功名,莫非还愁相不着一门好婚事么?”
兰溪没有贰言,笑笑站起家,一边往外走,一边心中暗忖道,也不知父亲这个动机是从何而起。是因着本身那位不着调的表哥的心血来潮,还是因着自家阿谁不请自来的师父的话中有话?
三太太倒是眉心紧蹙,“我们一房人都跟着老爷去?”
三老爷现在对于长女的聪明灵敏,已能安然接管,涓滴不觉讶异。“那你说说,为父如此行事的启事为何?”
和三太太两人等在宁远居花厅,母女俩都是心机重重,随便聊了两句,意兴阑珊,便沉默下去,各自深思着不提。待得三老爷回府,方才饮下一口茶,三太太便已经赖不住性子问道,“老爷,老太太如何说?”
接下来的日子,兰府非常繁忙了些光阴,幸亏,下人们都是得用的,固然忙,但还算忙中有序,倒是不至人仰马翻。
“别但是了。莫非你放心灏哥儿,或是再加上一个洵哥儿跟着他大伯父上京去么?他们俩长这么大,可没离过你身边呢。”
兰溪悄悄地朝着三老爷竖起了大拇指。
兰湘感喟,“自是想的,莫非五mm不想么?”
三老爷很善于压服人,兰溪便见他说完这一番话后,三太太的面上忧心已陡峭很多,只是仍有疑虑。“但是……”
这些,兰溪并不是很不测。让她不测,不敢置信的,倒是关于三老爷的旨意。湖州知府?这是甚么鬼?按着宿世的轨迹,除服以后,父亲不是该随之返京,再入翰林院,四年以后,入太学,再过六年,升任太学博士么?如何,却多了湖州知府这么一出?莫非是因着她的重生,因着她救了母亲和阿久,也一并窜改了三老爷,乃至是他们这一房的运气么?
“这湖州知府该不是父亲身个儿求来的吧?”兰溪笑问,一双凤目微弯,笑吟吟看着三老爷泰然中带着淡淡顺意的神采。
悄悄奉上一个厚厚的封红,恭恭敬敬将宣旨内官请走,老太太将几位老爷一并叫去了松泉院。
三老爷笑了,“好了,你也快些回你房里,该办理的,都办理起来。”
又隔了四日,三房也办理伏贴,出发离府。与之前假想分歧,这回,大长房仍未留下任何一房留守青阳,余下的,不过就是畴前打理老宅的一些下人,只是之前还热烈不凡的老宅,几日之间,主子们走了个洁净,倒很有两分喧哗过后的寥寂之感。
兰溪点头,微微苦笑,“我不晓得,如何?三姐姐想回京了?”
以是,在除服第三日,圣旨到了兰府,安排香案,阖府膜拜接旨,听得宣旨寺人宣念旨意后,兰溪就完整蒙了。
三月初,统统伏贴。初二,黄道谷旦,宜出行、移徙。老太太并大房、二房、四房一道出发返京。三老爷亲身将人送到了姑苏河船埠,目睹着船离了港,这才打道回府。
兰溪胡思乱想着走了神,被身边的兰湘硬扯着伏跪下去,高喊谢恩。
兰湘望着,叹了一声,扯了扯兰溪的衣袖,忐忑问道,“五mm,你说,父亲到湖州任知府,我们是会跟着去,还是伴同祖母和大伯父一同返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