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兰溪本日竟穿了一件暗紫金线团花的湖绸直裰,是兰洵几年前的旧衣裳了,昨日他的奶娘非常翻找了一番才找出来的。不但穿了兰洵的衣裳,兰溪头发也束在了头顶,一副男童的打扮。就连她身边的枕月也不知从那边寻了身还算合体的少年衣裳,扮成了小厮。
兰灏想想也是,何况父亲都同意了,只怕也是有此考量,因而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出门后,你便是兰七爷了,你头一回出门,可别四周乱走!你别看这彼苍白日的,可也有拐子专门盯你这类长得好的,那拐子可不管你是男娃还是女娃。”
耿熙吾却只是微微一笑,不置一词。兰溪望在眼里,却只感觉这厮的笑容里读不出多少高兴的意味,不由蹙了蹙眉。
“难怪你昨日俄然差人来我房里找甚么旧衣裳,本来就是为了这个?”兰洵手指着兰溪和枕月身上的衣裳,半晌后,才有了声音。
兰溪倒是一抿嘴,道,“我欢畅我便问了,却又跟六哥有何干系?六哥昨夜还说要带mm好好逛逛呢,难不成本日就筹办忏悔么?”
氛围有一瞬的冷酷,兰灏忙出声打起圆场,道,“别说这些闲话了,既然出来了,如何也得四周逛逛!mm,青阳县城中也有一家宝银楼的分号,你可要去逛逛?”
兰溪恰是兴高采烈的时候,当然是兰灏说甚么都是好,何况,她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天然也晓得这拐子的短长,内心明白三哥也是真正担忧她,心下受用,当下包管跟枕月两人定然跟紧了几位哥哥,寸步不离。
兰溪微微一笑,只是从粉雕玉琢的小女人变成了玉雪敬爱的小公子,她这个年纪,旁人顶多说一声这孩子长得标致,同女孩儿普通,倒不会多想其他。“扮成男孩子,在外边儿行走起来,要便利些。我已经叨教过父亲了,父亲已然准了,我这才让人去六哥房里找衣裳的。”
“这几年,我固然随师父一道游历,但每年也只出来大半年的时候,每年还是赶回都城陪祖母过年,在外边儿过年这还是头一遭。不过各方各俗,这过年各处应当都一样热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