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下颚扔被他指尖抬起,任由那对精美的鸳鸯戏水掉落在脚边。
可侯爷方才新婚,哪有人会去打搅?
洛家是燕韩首富,名下的买卖遍及各行各业, 农林牧副渔,木料生丝瓷器,药材钱庄商行,大凡能叫得上名字的, 洛家都有浏览。
盛明远,方才是想亲她。
胡大管事当场吓得脸孔乌青。
屋内喜庆尚余,又温馨徘徊,唯有盛明远的呼吸声,和洛青婉翻账册的声音。
滴滴香汗,尽数化为肌肤上绽放的腊梅。
盛明远只觉鼻尖湿热。
洛青婉垂眸:“贩子名微言轻,找背景不是平常?”
“……”
杀鸡儆猴,胡大管事此次净身出户,也算给其他大管事敲响了警钟。
跟那些个自幼看着盛明远长大的七大姑八大姨没几分辨别。
床榻下铺满了红枣,花生,莲子,桂圆,寄意“早生贵子”,洛青婉笑了笑,牵被盖上。
洛老爷子中风已久,现在洛青婉掌管,洛青婉便是店主。
清风晚照,月光透过窗户,将好投在床畔,一片清晖月白。
宋妈连扫帚都不要了,就往楼兰那端去。
“……”
踏雪对这个新姑爷尽是腹诽。
有一次生丝的账目出了猫腻。
看盛明远连滚带爬从床下起来,她撩起散落的青丝,用素簪一绾,伸手去够挂在一旁的喜袍,暴露颈边两侧精美的锁骨来。
想一亲芳泽。
这氛围既瑰丽又含混,还参杂着冷场的难堪,又是半晌,盛明远才憋出一句:“睡得还好?”
等染坊的账册搬来,足足有两大本厚。
她眸间秋水潋滟,未着讳饰的肌肤在他衣衿的摩挲下阵阵酥麻,她面色红润,下一刻便如同被抛进柔嫩暖和里,一声轻叹。
他们拜鞠问,成过亲,饮过合卺酒。
宋妈一听,笑得合不拢嘴,“我去我去。”
一向枕在他怀中入眠。
半晌,她只觉颈后一阵酥麻,他掌心上和顺和炽热贴着她的背脊,两根红绳系好的结等闲被解开。
外袍滑落,暴露锁骨以下大红色的肚兜来,肚兜上绣着一对精美的鸳鸯戏水,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吴妈叹道:“咱家侯爷但是个好人,必定晓得疼人,咱夫人能嫁进侯府来,也是个有福分的。宋妈,你让楼兰给厨房说一声,给侯爷和夫人炖些汤水好好补一补。我听楼兰说,朝廷有个不成文的端方,新夫人要同侯爷一道在封地出巡,接管百姓膜拜,而后还要递折子上去,朝廷接到折子才会承认夫人的名份,本日是结婚第二日,第三日就得离府,需得旬日才返来,咱可不能怠慢了新夫人。”
昨日是他新婚,他昨夜喝完那杯合卺酒就倒了。
目睹双唇就要贴上面前的鲜艳欲滴,鼻尖却迎上一丝温润。
盛明远扶额,也不知楼兰从那边寻来的蒙汗药,他昏睡了将近十二个时候之久。
又看看将近燃尽的红烛,该当不是晨间,是傍晚了。
洛青婉睡在牡丹斑纹的喜被里,眉间神采非常淡然安好。
连傅云峰何时唤的泊车,盛明远何时下的马车,马车何时调转马头回的丰州府她都不记得?
蜜斯瞥了眼总账,将帐本递回给他:“统共少了十一万八千二百两银子,假/帐做在客岁腊月,本年三月,蒲月,六月,八月,触及一百零三笔买卖,归正账房先生还在算,可要一一列出来给你?”
眼下,环顾四周,天气已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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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斯另有个短长之处,便是看帐本是不消算盘的。
似是一壶佳酿,总需几次咀嚼,才晓此中味道。
新房内,大红的双喜蜡烛一向燃着,不时“噼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