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临和卫清墨之间的对话,是以顾长临的定论为结束的。卫清墨没有辩驳,也没再开口。被突如其来的本相砸中,向来自傲不管何时都能稳掌大局的他竟是全然不知该如何应对,更加不知该如何弥补。
“如若他们底子就没想留下灵儿的性命呢?”不受节制的,顾长临扬高的声音中透出了几分刻骨恨意,“明显该是郦城别院,却将灵儿送去顾芳瑶外祖家地点的邺城。一南一北,究竟是车夫不谨慎记错了路,还是用心不想臣的人找到灵儿?若不是臣派去的保护及时赶到,圣上以为,臣独一的胞妹现下可另有命活着?”
可就在刚才,顾长临却奉告他,他一向以来都弄错了报恩工具?一时候,卫清墨思路万千,心下百味掺杂。
神采莫名的看着情感冲动的顾长临,卫清墨的双手悄悄握成拳。如果真的如顾长临所说,当初救下他的人不是顾芳瑶,那么先前顾芳瑶的各种言行又作何解释?
卫清墨有重视到顾长临的走神,却没有放在心上。他要的,是顾长临对顾芳瑶的庇佑。即便只是大要工夫,顾芳瑶也需求顾侯府这个名号的搀扶。
“不是。”分歧于卫清墨话语里的暖和,顾长临的声音蓦地间落了下来,无形间透着股拒人于千里以外的寒意。
因着过于信赖本身的眼睛,也因着过往的旧账被翻出来易引发事端,玄元三十年找到顾芳瑶的时候,他乃至没有特地派人去调查此中的来龙去脉,就那样简简朴单的信赖了顾芳瑶的说辞,将顾芳瑶认定为拯救仇人……
“如何?但是朕那里说的不对?”身为一国之君,卫清墨固然唯我独尊,却并非听不进规语。特别是入了他眼的人,向来都是能够获得特权的。就比如当初的顾芳瑶,再比如现在的顾长临。
顾长临笑了。很浅很浅的笑,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浓浓的自嘲口气:“即便彼时,仰仗臣的一己之力护不住年方八岁的灵儿。但灵儿是顾侯府嫡长女一事,乃无庸置疑的究竟。更何况,圣上说的但是令顾侯府堕入多事之秋的玄元二十五年。那一年顾侯府产生的统统事情,桩桩件件,臣都记得一清二楚,半晌不敢健忘。”
玄清三年十月初十,卫清墨和顾长临带领雄师班师而归。没有急着封功论赏,两人不约而同赶往顾侯府。只是待他们行步仓促的推开顾芳灵小院的门,满心希冀化为一片片冷刀,见血封喉。
不管顾长临如何看重顾芳灵,卫清墨更体贴的是顾芳瑶在顾侯府的职位:“晋王妃为人良善,在朕八岁那年曾经救过朕一命。”
但是顾长临现在的模样,卫清墨只要在疆场上才看到过。那是一种杀伐狠绝的气势,饶是他也得顾忌三分。
卫清墨话语尚未说完,看似走神的顾长临猛地转过甚来,神采间尽是猜疑。
卫清墨沉默。跟顾长临结识这么长时候,顾长临鲜少情感外露,彻夜倒是变态了。愈乃至为了顾芳灵,顾长临多次不顾尊卑跟他呛声,毫不粉饰对顾芳灵的保护。这点,倒是跟传言不符了。
如果当初救下他的人真的是顾芳灵……卫清墨手中鞭子低垂,策马快速飞奔。是他的忽视,培养了顾芳灵的多舛运气。凡是他略微留点心,顾芳灵的人生就将全然分歧。他,对不住顾芳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