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很喜好他?”孟仲景站在他身后,神情庞大地问。
身后久久没有声音,林重九转头,见他神采乌青,不由问道:“孟大哥如何了?”
孟仲景双手握拳,盯着劈面的大族公子冷声诘责:“赵公子到底想说甚么?”
赵沉刚要说话,林重九听完故事返来了,便朝孟仲景笑笑:“没甚么,只是赵某与孟兄脾气相投,忍不住说了几句肺腑之言。”言罢将林重九招到身边,低头问他:“小九可还记得脾气相投是何意?”
近似喃喃自语的话里,有不加粉饰的可惜和恋慕。
柳氏在厨房择菜呢,听到声音有点不敢信赖,仓猝放下菜往门口跑,就见孟仲景撑伞送儿子返来了。雨太大,她就站在房檐下问他们:“赵公子走了?好好的如何走了?”
赵沉回身走了过来。
他面孔被伞遮了大半,柳氏也没有细看,望着门口责怪道:“这个赵公子,如何这么不爱惜身材啊,早晓得,早晓得他非走不成,在河边时我就不劝他过来避雨了,还能少浇点雨,真是……”
“不必,小九好好练武,下个月我再教你!”赵沉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孟兄不必客气。”赵沉笑着拦下他,跟着低头对林重九道:“小九,明天陈平新听了一个打虎故事,你去找他,让他讲给你听。”
赵沉嘉奖地拍拍他肩膀,紧接着正色对二人道:“孟兄,小九,我家中有事不得不走,方才碍于伯母美意不好回绝,眼下担搁这么久,必须解缆了。小九归去后替我跟你娘赔个不是,他日我亲身登门赔罪,告别。”
孟仲景不善言辞,朝林重九使了个眼色。
孟仲景动了动嘴,到底没有开口,抬眼,院中雨声噼啪。
他想到了当日赵公子去林家做客,林贤伉俪对他的热忱。论面貌身份才学,他没有一样比得过阿谁赵公子,如果不是他熟谙阿桔早,提早定了亲,林贤伉俪必定不会把长女许给他吧?
孟仲景母亲早逝,小时候来林家玩,柳氏常常用这类口气说他,与阿桔订婚后更是把他当儿子普通对待,此时听柳氏用一样的语气体贴一个想要跟他抢未婚妻的人,孟仲景内心很不是滋味儿。
是个男人,都能看懂听懂他的意义。
孟仲景震惊地不知该说些甚么。
她撑着伞,站在半开的门与墙壁中间,迟迟没有行动。孟仲景等不下去,低头去看伞下的人,却对上她失声痛哭的模样。孟仲景顿时慌了,丢了手中伞,吃紧钻到她伞下,不敢碰她,只抢过伞替她撑着,心疼地问她:“阿桔你哭啥?你如何哭了?”
林重九笑着喊道:“赵大哥,坐炕上吧。”他在孟家就跟在自家差未几。
伞低,阿桔才瞥见男人胸口,便再也不敢往上看,捂着嘴哭了出来。
赵沉就在他的谛视下站了起来,走到柜子前,伸手摸了摸,忽的侧首,笑问孟仲景:“孟兄何时迎娶林大女人?”
这事林重九常常做,嘿嘿笑他,孟仲景眼下哪能笑得出来,摸摸他脑袋,回身走了。
柳氏催他,孟仲景终究回神,将那人分开时的说辞反复了一遍,“我想留人,可他走得太快。”
挑明
孟仲景低头看林重九,可他能跟一个孩子说甚么?林重九被那人救了性命还跟他学武,都把对方当作最佩服的人了。别说林重九,就是林贤伉俪,他把赵公子那番话说了,他们也不会信吧?他本身不也是吗,如果不是亲耳所闻,他如何都料不到客气知礼的人竟然藏了那种心机。
孟仲景错愕地看他。男人侧脸对他,那面貌绝俗,那气度清冷,即便他嘴角噙着笑。
她呢?她会不会喜好上赵公子?
阿桔不敢去见,可她又不得不去,总得晓得那人到底跟孟仲景说了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