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度生突然起家,但见院中站着数位蒙面影卫,脚边都是垒在一处的布匹,见到他后都抬手作揖。

唐度生本想给他一些财帛将他打发走,但是当他取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张递过来时,唐度生满目震惊。

门缝里呈现一双深沉的眼睛,来人头发披垂在肩,身上穿戴薄弱的褂子,手中拿着一份竹简。

“嘘。”沈念忙捂住他的嘴,略带歉意地说,“唐先生,是我。”

“甚么!”

正说着,他瞥到沈念的身后另有一人。

顾丞从中间的架子上取下外袍给唐度生披上,笑着给他捏肩,“就是就是,若不是事发俄然又告急,就算是给我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来打搅先生睡觉啊。”

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脚下的布鞋破了大洞,脚指露在内里。

唐度生换好衣裳,提着一盏灯笼,在夜色中往书院最偏的方位走去。

唐度生踌躇要不要收留他,外边传来动静,那榜首季深实在是个书痴,疯子,只插手测验,旁的甚么都没兴趣。

这一守,便是十多年。

顾丞目露惊奇,对着她竖起大拇指。

那年恰是大考,放榜之日,榜首之人就叫季深,恰是唐度生认成叫花子的季深。

让他更欣喜的,是姜云笙。

遵循大丰科举之制,会试第一,须得有大儒保举给朝廷,再进入殿试。

姜云笙往前几步,双手举过甚顶行了个大礼,“先生,门生叨扰了。”

他脾气孤介又古怪,唐度生本来给他安排教书的差事,他却不肯,一心只想守那栋藏书楼,不要月例,只求一口饭吃。

雨势渐小,百川书院的某处偏院。

一旁的沈念倒是拧起眉头,事发前一晚,他就在她的房中,她明显是看帐本看了一夜,未曾想到她竟是未雨绸缪,早就筹办好了。

唐度生正熟睡着,俄然感遭到有人在拍他的肩膀。

唐度生看着面前三副年青的面孔,哑然发笑道:“你三人是要将老夫抬走还是如何?深更半夜的闯出去,也不怕把老夫吓死。”

他来时,浑身高低只背了一个小承担,承担里没有半分财帛,只要几本被翻得已经泛黄的旧书。

本日姜云笙开口所求,让唐度生有一种又要去遭人扫地出门的感受。

姜云笙思忖半晌,又道:“书院中有一藏书楼,只要一名教习守着,那处统统门生都不能出来,守着的那位教习我也从未见过,此次也许得唐院长亲身出面。在想到将布匹运输出去的万全之策前,能够临时存放在那处。”

唐度生站在门前,理了理衣裳,抬手拍门,“季深呐,开门。”

任家遭此祸端,布庄又被放了大火,到现在巡城保护都没有来过,想来必然是萧翊风提早在冀州府衙门提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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