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深更半夜以后才上床时,余莲就忍不住了,扑在床上呜呜的哭。
先不说于婆婆本身的体力和年纪,已经不能再胜任如此沉重的劳作,即便是能,那两个儿媳妇并不会为此而高兴的。火既然已经烧起来了,再多的纸都已经包不住,只能推波助澜,越烧越旺。
不要说现在分田到户大师都单干,杨传明的这个村管帐已没有效武之地,就连大毛这个村拖沓机手也眼看就要干不成了。
做再多,在两个儿媳妇眼里,也只要帮谁做很多一点,帮谁做得少一点罢了。对于存了心要找茬的人,就跟要强行唤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达不成任何想要的成果。
“珍秀啊,两边都是你哥哥,这话你就不要说了,免得被两个嫂子记恨。我跟你爸护不了你几年了,今后你跟梅儿可还得靠娘家人呢。”每回于婆婆说完这话,又会踮着小脚两端忙活去了。
当初余莲的娘家眼看着到手的承包地步,都没动心,把余莲嫁到杨家来,看中的就是杨家的前提。
见大毛为她说话,余莲满腔的委曲都消逝了些,“哪能让你去说啊,咱妈那性子你又不是不晓得,到时候啊,不但我逃不脱,连你都要挨骂。”
再加上齐昌兰和二毛都有裁缝的技术,还能捞点外块,一家人小半年的支出就存下了很多的钱。
现在已经分田到户,村里的拖沓机就没有甚么用武之地了,倒是村民们的用处大些,但是给谁用又不给谁用村里只要一台拖沓机,也不大好分,村里正商讨着,把拖沓机折价卖出去。
余莲在娘家兄弟好几个,也是娇养着的,底子就没吃过甚么苦,可现在嫁到杨家才多久?下田插秧,下地摘棉花,甚么活都干过了,并且这才秋收完,稍稍松快了一点,婆婆就让她跟着学技术!
仅仅半年的单干,就有如许的收成,让村民们一下镇静起来。以往公社大个人的时候,家里孩子多劳力少的人家不要说见到现钱,就是一年忙到头,填饱一家长幼的肚子都成题目。
好半晌以后,余莲才抹了把泪坐直了身子,“都是我不好,是我太笨了,裁缝的技术总也学不会。”
可贵的春宵拿来生如许的闲气,他很多不划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