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陵动了动嘴唇，过了半晌才吐出几个字：“它会死吗？”
“这是一颗凤凰蛋。”柳云鹤笑道，“凤凰本就是极其罕见的神兽，最后一次有人见过凤凰，是在数百年前的蓬莱岛上……没想到，为师有生之年竟然还能亲目睹到一颗凤凰蛋。”
盘算主张，张少陵将温馨的凤凰蛋握在手里，行动轻巧起来，未几时便回到一处偏僻温馨的偏殿。这座大殿名叫青竹阁，四周种满了翠竹，此时秋风拂过，竹叶萧萧，几片已经枯黄的竹叶从枝头跌下，在张少陵的脚步下收回极轻的脆响。还未出巷子，青竹阁内便跑出一个少年的身影，那少年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少陵！少陵师兄！”
带着凤凰蛋抄近路返回住处的路上，张少陵始终一言不发。
张少陵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手里的凤凰蛋上。它仍然很温馨，像一个灵巧而有害的孩子，他能感到它的内部传来极强的灵力颠簸，像高山上淙淙而下的雪水，纯洁清澈，强大却暖和。
柳云鹤点点头：“去吧。”
“你既然捡到了它，便是你们有缘。”柳云鹤把蛋放回到张少陵手里，“一会儿事情措置完了，你留下，为师有事交代给你。”
门外突然飚进一缕金光，本地一声击飞了叶灼光的长剑。与此同时，兰馥身上的火焰毫无征象地燃烧了。兰馥站在原地抽泣着，紧紧拢着身上的衣衫――大火并未伤到她，反而有预谋般烧光了她的眉毛，将她一头及腰长发热成了坑坑洼洼的狗啃头，身上的衣服也被烧得破褴褛烂，东一个洞西一个洞，山风一吹破布条似的飘零，肌肤若隐若现，狼狈不堪。
凤荀闻言一怔，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方向张少陵的方向，眼里多了几分意味不明。
它是他的，即将是他的第一只灵兽，伴随他度过而后的冗长光阴。张少陵想起它脱手烧了兰馥的衣物，不成否定，那一刹时他的心底竟然感遭到一丝抨击的痛快和初次被体贴的暖和。
柳云鹤摆摆手：“为师在殿外察看多时，可否把它借为师一观？”
“你们拜入我门下，修仙练剑，是为了降妖除魔，而不是为了把剑指向本身的同门！”柳云鹤拧起眉，“少陵入门时，为师曾叮嘱过你甚么？”
凤荀倒是心如止水：他已是重活一世的人。宿世与张少陵恩仇太多，这一世如果少年魔尊不肯孵化他，他也没甚么可怨怼的。不过就是一死，对于修仙者来讲，灭亡早已能淡然处之。
“没有。”柳云鹤笑道，“只是它的孵化有些费事。本来凤凰蛋是由雌凤在梧桐树上孵化，可它现在离了雌凤，为师也没有实足的掌控能孵化它。”
张少陵沉默好久，拿起凤凰蛋放进衣袋里，向柳云鹤躬身施礼。
兰馥扬首想要辩白几句，柳云鹤摆摆手制止了她：“你讽刺少陵出身寒微，克死他家人……当年你也是孤儿，射中带煞。为师将你支出门下，悉心教诲，不想却教得你如此放肆。从本日起，去临风崖思过三月，下一批外放弟子的修行，就交由灼光安排。”
凤荀安坐在蛋壳里悄悄听着。宿世他接掌玄霄派时，柳云鹤已经故去，是以无缘交友。但……柳云鹤是因何故去的，他却半点印象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