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长明脸上笑意愈浓，“你真让人不测。”
四个手指能够代表很多意义，就算单表示银钱都能有四文、四两、四百两等等诸多含义，但是，在这个场合，能让吴长明不诉诸于口的含义……联络到全部江南江东的私盐买卖，联络到他俄然的升迁，联络到本日所看的朝廷邸报……
不等她问，他就主动解释说：“方才你一看这里，便明白是甚么买卖，现在又猜到我指的是谁。你还会技艺，还懂朝堂事，常日做事又是阿谁调子――呵，侯府蜜斯，倒像是那里来的妖孽。”
护院已经送来有些天了，要牵涉，早就有了牵涉，现在抽身而退已经晚了。
就算如许，也晓得他大抵不会安排这些人做紧急事。
“吴爷，有些话可不能胡说。我看您也不是信口雌黄的人，如果想拉侯府下水就扯如许的谎，呵呵，大抵您会得不偿失。”
并且刚才一起所见，这大院子里房舍虽多，却没有亭台楼阁花圃水池，那里像是富户的庄田呢，倒像是把一排布衣寓所用墙圈起来罢了。就是这个所谓主宅，也很粗陋，只比中间的房屋略微强上那么一点点罢了。
“吴爷不常来这里么？”姜照问。
过了一会，听到吴长明带着笑意的声音：“爷说过的话必然不会讲错，放心好了。你的人只在外头镇场子，内里的买卖他们进不来亦不晓得，在完整可靠之前，我可不会让任何人窥测此处。”
直到略微安息以后，被他带到一处墙头上，放眼往下一看，姜照才明白是如何回事。
本朝对盐业管得很严，凡是有私盐估客，一旦被缉捕，不管经手盐量多少都要被砍头，就算只卖了一两盐也得上法场。盐业，官盐才是正统。现在有飞鱼卫的人插手私盐没甚么，归正宦海上见不得人的事多了，但背后有那位爷的影子可真让人不测。
姜照没想到吴长明会提这个。
姜照道：“妖孽不妖孽的，我从未给吴爷惹过灾害。”
揣着这个疑团，姜照一起深思着带人回到了家中。现在都是蒋三郎领保护随她出行，以是半途去了那里他们能严格保密，回到家以后，姜照并不消操心跟长辈解释路程，比之前轻松多了。
本来庄田是保护，分销私盐才是真。
明显就是笃定没人敢跟他扎刺了。
姜照道：“晓得得越多越不平安，本日进了吴爷的庄田，我已经非常受宠若惊了。”
吴长明笑道：“常来，之前每月都要来住上几天。”他仿佛看出了姜照的迷惑，主动解释道，“这是买卖场子，来往过路的朋友多，给他们论资排辈实在费事，干脆都弄了一样的屋子，住那里都差未几，免得聒噪。”
这并没有把姜照的迷惑消弭。
相互都利落，办事就利落。
现在，吴长明又说是他爹默许的……
姜照沉默，脑海中缓慢思忖着。牵涉进皇储之争当然伤害，但反面面前的人合作，是明智的挑选吗？最开端的拯救之恩，到底能耗损多长时候……
她借给了别人手，不过是本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原则，不拂他的面子罢了。并且送去的人也并非保护当中的佼佼者，满是挑的诚恳忠诚稳定说话的那种，因知他的买卖一定洁净，怕太机警的多嘴肇事。
是秉承亡羊补牢的原则，还是，细心机考一下利弊再说？
但是这日回家，她却轻松不起来。
“是。”
姜照眼皮一跳。
她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极其伤害。
这是私盐买卖。
吴长明负手而立，“我甚么都没说。点到即止，让姜四蜜斯放心罢了。”
到了庄田上，迎头就有人来接，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衣服固然简朴，但一眼看去毫不是农夫，个个都有江湖气。这些人对吴长明非常畏敬，瞥见他来先是吃惊，而后立即殷勤谨慎地奉养起来。姜照坐在车里不动声色打量门路两旁，瞥见平常村舍一座挨着一座，里头收支的人可都不是农夫模样，明显这村庄并非浅显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