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七撑着脑袋听他念完一篇,几近都要睡畴昔,温见庭念完昂首见他又是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气得两道髯毛都要翘起来:“独孤照!你究竟有没有在听!”
这个年代社会民风固然开放,女性职位比后代高了很多,可对女人的成见贯穿全部农耕文明的封建王朝,两晋期间有咏絮之才的谢道韫,最后还是在家相夫教子,而汉时大史学家班昭,直接高举“三从之道”、“四德之仪”大旗,独孤皎皎只能感慨幸亏投胎投在了五胡乱华以后的隋朝,而非甚么理学横行裹小脚的明清。
出了正月一开学,独孤七和云中被送入弘文馆。杨十一年事小,进度最慢,弘文馆从国子监特地调了个姓温的助教来给他们两个先开个小灶开蒙。
当然这个蜀王和他们独孤家也有点血脉干系。她的曾姑祖母也是做过皇后的人,但是这位独孤氏在宫斗中还是没能打败开了挂的则天大圣武娘娘,走上了汗青上唐高宗废后王氏的老路,被废为了庶人。不过她没有王氏那么苦楚,她膝下好歹有一子,武则天立为皇后以后,将这位独孤废后生的皇子分封去了蜀地。巴蜀之地阔别长安,但是物产敷裕,倒也没有虐待他。老蜀王战战兢兢,等着宫内独孤废后身后,他也烦闷而终,留下了一个儿子,就是现任的蜀王。
云中倒是已经晓得了本身将要入弘文馆为赵德仪生的七皇子恺伴读的运气,可独孤七却浑然不知,他问道:“为甚么叫我呀?”
你他丫都姓独孤了,笨点能死么!!
独孤照嘻嘻一笑:“没,就听中哥背过。”说着又歪头问到,“先生我背完了能让我走么?”
阿谁时候的蜀地还是以天然风景与崇山峻岭著称,辣椒十五世纪后才传入中国,隋朝的蜀地才没有甚么串串香担担面钵钵鸡。他把独孤皎皎从树上抱下来,说:“这两年吐蕃强势,蜀地也不是那么安稳了。如果是太宗期间,蜀地倒是当真是块宝地。”
独孤七立即摆出了一张委曲脸来,泪水的确收放自如:“先生,我已经听懂了呀。”
温见庭看了一眼这个资质不高却还算主动向上的十一殿下,终究回过神来,啊还好这个皇子还是需求他教的。
独孤徹:啥?
平常世家之子,读四书习六艺,《淮南子》里头充满着奇物异类、灵神鬼怪,对他们来讲不过是课余念着玩的闲书,开蒙的时候毫不会用这类书。温见庭是吃准了独孤照没有念过《淮南鸿烈》,估计也没有听过,把那书丢在了他的面前,问他:“这个会不会?”
宿世独孤七的聪慧和他的恶劣是一样着名的。大师都感觉他长大后必然是那种在平康坊墙壁上头写富丽艳词、在名妓的大腿上书狗屁策论,然后被编辑成小册子在长安一百零八坊中猖獗传播的纨绔,只可惜他并没有活到阿谁年龄。
独孤七在家里跟着容与认过一些字,摊开来《三字经》竟然个个都熟谙,翻了两页就没兴趣了。上头温见庭一边点头晃脑地念着“人之初,性本善。”上面独孤七就开端东摸摸西摸摸,等温见庭念到“教之道,贵以专”的时候,他已经撅着屁股想从房间里爬出去了。
独孤徹说:“见着了,还不错。”他抱着独孤皎皎转了一圈儿,却没把见蜀王这茬接下去。
僮仆差点就要赢了,见到自家郎君跑出来,慌乱地收了一地的牌,塞进怀里,才嘲笑问道:“郎君如何那么快?”
独孤照相是豌豆弓手吐炮弹一样一口气叭叭叭发射完,拢了拢袖子一歪脑袋:“先生我背完了能够走了么?”没等温见庭缓过神来答复他,他就已经脱缰的小野马普通,把书往袋子里头一塞就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