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都城一起南下,荣幸的是路上风平浪静没有一丝波折。在进入江家前,他也曾一度忐忑,要以何种表情面对这个嫡亲却又陌生的大师族。然不等他踌躇,江家便派了一队低调却全面的侍从,将他迎了出来。
“多留个心眼老是没错的。”江意远从怀里取出一封深绿的帖子,递到了颜翊君的手里,“这个,你给龄君。”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偶然,颜似雪与纳兰清弦的位置刚好连在了一块。待颜似雪着装赶来时,纳兰清弦已经捧着酒杯缓缓地饮着酒了。颜似雪落座时,各方投来的视野逼的纳兰清弦手指一颤。
京郊野,围猎大会已经拉开了帷幕。
“你懂甚么?”纳兰清弦好笑地望着她,“你可曾尝过刻骨铭心的爱恋?你可对峙十年如一日的等待?如果没有,那你并没有资格对我说教。”
颜翊君满足一下,淡色的嘴唇略显惨白,像是沉痾好久危在朝夕的病人普通。颜龄君经常思疑,他这位亲哥哥或许真是命不久矣。
“龄君。”坐在轮椅里的颜翊君微微抱愧地朝他笑了笑,指了指花田里一朵开的最盛的牡丹,“能够帮我摘一下吗?”
纳兰清弦毕竟还是没忍住。
江南的花期比都城的来的更早些。
“你说得对。”颜似雪抿了口酒,垂眸望着酒杯,“我是没有资格对你说教。”
颜龄君一愣,嘴唇微启,但好久又无声地合了起来。
“天高天子远,在江南挺舒畅。”江意远笑笑,“何况,我也不像你们年青人这般有野心。”
是的,她的确没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恋,也没有十年如一日的等待。她所经历的,是用多条血淋淋的生命堆积起来的仇恨与遗憾。所谓爱情,从她宿世嫁给风绍成那日起,便早就从她的脑海里抹去了。
颜龄君支起了身子,渐渐走到了颜翊君手指指向的位置,掐了那朵牡丹,递到了他的手里。
颜翊君弯了弯眼角,本来生硬不动的双腿这才舒畅地扭了扭:“龄君还小。”
“谢......感谢。”颜龄君不天然地撇开了脸,“那我......我先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