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棠,我毫不会让任何人成为你的停滞。”慕容萱神采淡淡,语气却极其判定,“哪怕,是我的亲生儿子。”
颜似雪放下琵琶,将磨破的手指掩进了袖子里,神情自如地走到了颜丽锦的身边。
离乡之忧愁挣扎,鲜明面前。心机被琵琶四弦拉扯勾断,蓦地惊觉,故乡已远。
二人齐齐跪谢,坐在火线的颜老夫人高傲地点了点头。
斯须,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凸起刀枪鸣,颜似雪蓦地催紧了部下的琴。颜丽锦一咬牙,足尖踮踏起跃,誓要与其论凹凸。
她用的曲子,并不是《昭君出塞》。
舞罢。
颜丽锦大汗淋漓地站在舞台中心,看似全场核心的她却非常了然,这场比试,她输的过分惨烈。
“两个类似的人,是毫不成能共存的。”慕容萱眼里透暴露一丝伤悲,“比如,我和你的――”
刚柔并济的舞姿,配上她精美却笼着一层忧愁的面庞,让人怎不心动?
银镜如有所思地抿了一口酒,方才微醺的酒意已然复苏,颜似雪的琴声扣民气弦,让她勾起了很多或悲或喜的回想。
颜丽锦定了放心,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娥眉轻蹙,只见颜丽锦手腕轻旋,深藏的水袖翩然朝前伸展,与她柔嫩的腰肢融为一体。足尖一点,上身顺势扭转,水袖画作一轮美满的月。
风朗迷惑地眨了眨眼,但他知晨风绍离夙来寡言,是以也不再诘问。
身材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号令着狂热与不甘,宿世的疼痛挣扎自炽热的指尖逐步涌至大脑。凌辱、棍骗、痛苦、忍耐、孤傲、挣扎、尽力、失利,宿世那些没有一丝亮光的回想,让拨弦的少女犹坠寒潭,又如毒火烘烤。
所谓摄民气魄,恐怕恰是如此。
“本身的路,只能本身走。”风绍棠冷酷地站起了身,“贵妃偶然下棋,绍棠也不便久留,告别。”
颜似雪的神情垂垂伸展,合着这突入起来却美好至极的笛声吹奏起来。她的目光从渐露怠倦的颜丽锦转到了风绍离的身上,望着他淡然无波的面庞、一尘不染的银袍以及唇边那支翠绿欲滴的横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