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
“这个、这个,确、确确有此事。”魏隽航有些心虚地避开她的视野,结结巴巴地答复。
孙嬷嬷一张老脸一阵红一阵白,讷讷不敢言。
她讽刺地勾了勾嘴角。
孙嬷嬷此人虽有些私心,但服侍女儿确是经心,凭着这一层,她也并没有想过要对于她。
“夫人和四女人在屋里说话呢!”
夫报酬何情感这般降落,莫不是心中有郁结之事?莫非是儿子?还是靖安伯府?应当不会是靖安伯府吧?前些日他还和大舅兄见过面呢,并不感觉伯府上会有甚么能让自家夫人忧愁之事。
“咳,爹爹的乖囡。”魏隽航若无其事地收回视野,拢嘴佯咳一声,伸出大掌非常慈爱的摸摸女儿的发顶,斯须,从怀中取出一块福娃娃状的通透宝玉,献宝似的摊在掌心递到小盈芷面前。
魏隽航笑呵呵的一副好脾气模样。
“乖盈儿,你瞧你瞧,这福娃娃和你像不像?爹爹特地寻来给你的哦。”
沈昕颜定定地凝睇着她半晌,才慢条斯理地接着道:“嬷嬷这些年来服侍盈儿也算是经心极力,这些我都瞧在眼里,你只记得分内之事便好,他日盈儿长大,必也会记得嬷嬷的功绩,你又何必尽为别人之事费些不需求之心呢?嬷嬷细心想想我这话可在理?”
内心有了主张,她的笑容不知不觉间也轻松了些许,额头抵着小女人的,惹来小女人一阵欢畅的咯咯笑声。
她想,如果她上一世对儿子没有看得那般重,没有抓得那样紧,或许就不会有前面产生的连续串事。
想来是重活了一回,也像是扒开了云雾,这一世她倒是看清了很多上一辈子没有留意之事。
也只要这个心宽的男人,向来不将那些流言流言放在心上,便是有人当着他的面讽刺他一无是处,远远比不上死去多年的魏隽霆,他也涓滴不恼,反倒笑眯眯地认下。
上一世临死前神智长久的腐败,她想的最多的不是她又爱又怨又恨的儿子,也不是阿谁让她始终看不上眼的儿媳妇,而是她一向看不上,却保护了她一辈子的夫君魏隽航。
这么一想,他的背脊不由便挺得更直了,大有一副‘不管你问甚么我都老诚恳实答复’的模样。
“爹爹!”小盈芷的娇脆软语,亦惊醒了正偷望老婆俏脸的世子爷。
沈昕颜不知只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他就脑补了答案。她平复思路,走畴昔把被坏爹爹抓乱了花苞头的女儿救了出来,没好气地嗔了某个没个正形的世子爷一眼:“好了,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女人闹。”
和威名远播、惊才绝艳的前英国公世子魏隽霆比拟,这个男人没有多大出息,一辈子都糊口在兄长的暗影下,哪怕魏隽霆早已逝去多年,可世人提及英国公世子,老是会拿他和他比拟,感喟着英国公府怕是后继无人。
沈昕颜垂着视线轻抚动手上的玉镯,对她视若无睹。
上一世,她视儿子为一辈子独一的依托,全部身心都放在了儿子身上,对女儿虽也心疼,但到底还是有所忽视。
魏隽航挠挠耳根,对上自家夫人的盈盈笑容,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夫人的笑容比平常要和顺很多,让他不由有些窃喜。
孙嬷嬷心口一窒,当即又再跪在地上:“夫人所言句句在理,是奴婢被猪油蒙了心。今后,奴婢只一心一意服侍四女人,旁的再不作理睬。”
小女人猎奇地拿过宝玉翻看,顿时欣喜地笑了:“娘,这玉娃娃和我一样,都绑着两个苞苞头。”
上一辈子,她的女儿那般竭尽尽力地欲拉拢她的慧表姐和哥哥,除了有她这个母亲的影响,以及被侄女对儿子的痴恋打动外,更与她身边之人不遗余力的游说、表示分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