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敢气人家,人家但是莲香姨娘亲娘,半个主子呢!”夏荷讽刺地说了句,一回身,沉着脸便走开了。
沈昕颜亲身扶起了她,温声道:“你能这般想,可见没华侈了你秋棠姐姐一番教诲。只是,我另有几句话要叮嘱你。”
“世子爷想是不晓得,从这个月起,各院里的月钱由各院主子派发,公中不再卖力此事了。”
魏隽航更胡涂了:“夏荷那丫头一向在夫人处服侍,公中发月银怎的与她扯上干系了?”
沈昕颜悄悄叹了口气。
她当年生女儿时损了身子,大夫断言需得知心保养三五七年,英国公府虽后宅平静,可并不代表着没有妾室庶子,高贵如大长公主,其夫英国公也是有妾室的。
莲香将头垂得更低了:“奴婢也不清楚,夏荷姐姐只说奴婢身份够不着。”
固然这伉俪二人一个偶然一个偶然,可架不得身为母亲的大长公主心疼儿子啊!虽不至于超出儿媳妇直接就为儿子纳妾,但通房丫头倒是给过几次。
“我倒感觉夏荷姐姐言之有理,夫人还是太心软了,那莲香又算得了甚么,昔日夫报酬了便于世子爷用度,才使了她去领世子爷的月钱,倒没想到把她的心都养大了。”春柳气哼哼地跟着道。
春柳捂着额头瘪瘪嘴。
杨氏神采一变,眸中羞恼之意较着,倒是再不敢说甚么。
“夫人就是性子太好,才使得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心都大了,这会子还不过一个通房丫头,倒是敢惦记世子爷的东西来了!另有她那位老娘,不定在外头还打着‘世子爷岳母大人’的名号呢!”夏荷忿忿隧道。
谨慎翼翼地锁好百宝盒,再放回柜子里加上一道锁,一回身,忽地想起了甚么,大声唤:“莲香!”
“既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们又何必放在心上。总归是世子爷那边的人,又是从大长公主院里出来的,便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本日之事,夏荷确是有几分莽撞了。”半晌,她才不紧不慢隧道。
夏荷一听,顿时委曲得红了眼眶。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本来她的夫君还是有通房丫头的。
上一世便是如此,夏荷成了她身边第一个死在后宅争斗里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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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说了夏荷,你倒又来凑甚么热烈。”秋棠戳了戳她的额角,嗔道。
“甚么莲香姨娘,哪来的姨娘?这丫头又发的哪门子疯?”秋棠满头雾水,还是身边的王嬷嬷低声将方才产生之事一五一十向她细细道来。
莲香见他并没有再诘问夏荷之事,眸中闪过一丝绝望,只是到底服膺取身份,不敢再说甚么,悄悄地退出了门外。
“本来如此!”魏隽航恍然大悟,随即喜滋滋地又道:“由夫人管着自是更好了!”
这一次,她成心磨磨她的性子,故而并不出声欣喜,看着她眼眶垂垂出现了泪意,哭泣着福身退了出去,这才向秋棠使了个眼色。
算起来,现在这个莲香倒是在魏隽航身边呆得最久的了。
起码,上一辈子魏隽航到死都没有一个妾室!天然也没有甚么庶子庶女,她另有甚么好不对劲的?
“我明白了。”夏荷红着脸点点头。
这个丫头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烈性子,对她也是忠心,却不知她这个莽撞的性子如果不收敛些,将来是要吃大亏的。
杨氏也没有推测方氏竟然会出言相帮,明显沈昕颜不久前才那样下过她的颜面。
说完,也不看她,抱着本日催讨返来的银两乐颠颠地进了里间,取出他的百宝盒,将银两一古脑倒出来,又不放心肠数了又数,自言自语道:“这些钱差未几够给夫人买一件小巧阁上好的金饰了,只是还要再存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