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世,他还是无父无母,但有哥哥,有姐姐,另有外甥女,程牢满足了。
程牢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衰弱地说:“我只记得……他的名字。”
叶颦转头看着他,倏忽笑了下,说:“真好,你说是不是?”
他叫叶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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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要如许完美的一张脸,才配得上“叶稣”这个名字。
“你算是问对人了,你的统统我都晓得。”他把嘴里的苹果咽下去,清清喉咙,一本端庄地说:“叶稣,性别男,1996年6月25日出世,巨蟹座,a型血,身高,体重62kg。爱好遍及,且多属于玩物丧志的范例,就不一一列举了。就读于京华大学临床医学专业一年级,成绩普通,预备役庸医。一个月前刚和男朋友分离,现在是单身。还想晓得甚么?”
小时候,陈又一向让程牢喊他哥哥,但程牢不肯意,因为他怕陈又会死,像爸爸、妈妈、娘舅那样,以是这是他第一次叫别人“哥哥”。
叶颦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落荒而逃了。
“也不能说坏,就是很――很叶稣!”纪嘉宇仿佛很对劲本身的描述,扬起惯常的漂亮笑容,说:“你是叶家的小王子,是百口人的心肝宝贝,爸爸、妈妈、哥哥、姐姐都把你捧在手内心,的确要宠上天了,把你宠成了个混世小魔王,扎两个朝天揪你就能去闹海了。”
那么,真正的叶稣去哪儿了?
扫了一圈病房,他说:“你能帮我找一面镜子吗?”
“嗯。”程牢说:“我是一个甚么样的人?”
纪嘉宇把削得坑坑洼洼的苹果谨慎切成块,用小叉子插起一块递给程牢,接着说:“但你有个杀手锏――不管你如何奸刁拆台,只要你人畜有害的那么一笑,再大的脾气也没了。多亏你生了张天使面孔,不然我早就把你揍得七窍生烟了。”
“你真的甚么都不记得了吗?”纪嘉宇一边笨手笨脚地削着苹果一边问。
叶盛在走廊里站了半晌,回身回了病房。
程牢说:“你好。”
但这也是最公道的解释了。
程牢方才复苏,精力本就不济,这会儿已经有些支撑不住,连睁眼的力量都没有。
“嗳。”叶颦又想哭了。
如果不想被人当作神经病,他只能尽最大能够地扮演好“叶稣”这个角色。
叶盛笑着说:“稣稣现在也醒了,你回家好好歇息歇息,陪陪修文和念念。”
叶颦握住他的手,用要求的口气说:“哥,不要治好他,就让他忘了之前的统统吧,让我们一家人重新开端,好不好?”
叶颦暴露少女般动听的羞赧,小声说:“他向来不惹我哭。”
叶盛站起来,问:“如何了?”
叶盛点头,说:“稣稣之前的脑部ct显现,他的颅内有血块,如果血块压迫了主管影象的海马体,就会形成失忆。但你也不消过分担忧,只要通过手术断根颅内淤血就能病愈。”
叶颦并不吃惊,因为在大哥面前,她就像个透明人,所思所想都能被一眼看破。她感到体力有些不支,走到一旁的长椅坐下来,有些失神地望着虚空中的某处,自言自语似地说:“稣稣竟然失忆了……”
叶盛要上班,叶颦要照顾不满周岁的女儿,以是绝大多数时候都是纪嘉宇在病院陪着他。
叶盛有些心疼地望着mm惨白肥胖的脸,沉默半晌,说:“或许明天,或许一个月,或许一年,他本身就会想起来,这就像一个不定-时-炸-弹”
程牢把手机递回给他,问:“我本年几岁了?”
叶盛还是笑着,说:“看来在你内心,嘉宇比哥哥姐姐都要首要。”
“颦颦,嘉宇,你们回家吧,”叶盛说:“我在这儿照顾稣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