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或有附和,或有不觉得意,都一笑而过了,周福襄便忙谦让大师吃酒。相互谈笑间,酒过一巡以后,那被称呼做‘文兄’的人又开口道:“另有一件希奇事,也是关于荣宁两府的,你们听不听?”
那人笑道:“可知你真是个闺阁少爷了,你自个儿想想,两府抄家,岂能只抄男丁,莫非那女眷就不是府上的人了?老爷都发配了出去,她们天然也逃不过为奴的运气。”
巧姐晓得没有虫子,方喘了口气站直了,面对板儿的迷惑不由红着脸道:“大抵是刚才烧柴火时被柴草划拉的,我怕青儿瞥见大惊小怪起来,轰动姥姥反倒不好。哥哥既然瞥见,少不得也要奉求你,只当不晓得就是了,也不是甚么大事,怪臊得慌。”
垂垂众客都入了酒坊里,内里有一班朋友乃是与周福襄同一个考场乡试过的,算是半个同窗,一进门喝了茶水品了茗,漫话了几句本年科考开恩之事,便将话题一转,说到了近几日贾史王薛遭殃的事上,此中一人咋舌道:“各位是没瞥见之前四家的气度,远的不说,单单荣宁两府的院子就侵犯了整整一条街,平时她们家的太太奶奶如果出来烧个香许个愿,竟要轰动满城表里都不得安生。现在先是史家落魄了,后有王家遭了难,再着就是薛家的少爷打死人让人查对出来,即便顶着皇商的名衔也败的家业全无,人都说这四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荣宁两府到底是没能逃的开,自他们家出去的那位贵妃娘娘仙逝以后,这运道便一日不如一日。你们传闻了么,他们府上的两个哥儿原是跟着我们同年赶考的,到现在只返来了一个,另有一个都传半道上丢了的,可都晓得么?”
一行人到了庄前过了桥,远远就瞥见飒飒顶风飘立的一个酒字,虽店面不大却也非常清雅,只见:
周福襄奇特道:“如何又连累到宁府女眷了?”
那人便道:“这事说来实在荒唐,贾府之前不是抄家了一次么,厥后朝廷念及他们家祖上也曾忠心侍主,荣宁二公在时也很有贤名,不欲其子孙落魄至此,便开恩放还了荣国府政老爷的职位,只宁国府实在太不争气,一向在狱中监押未曾放出。且非论以后如何又牵涉了性命官司,只道那府里不是有个衔玉而生的哥儿吗?说是就叫宝玉,与他兄长的遗腹子贾兰一同赴京赶春闱,家里忙里忙外的着人服侍,谁知到了出场日期的时候,比及了晌午也不见返来。府上的太太奶奶们多焦急不已,又派了好几拨人去探听动静,比及傍晚才见的人回说,贾宝玉竟在龙门口丢了,把府里高低都唬个半死,到处放出话来讲寻着了重重有赏。”
板儿偷笑着不语,这才往她手上看去,见上面几道殷红的陈迹,连带暴露的一截玉臂上都是红红一片,唇角不由凛然一抿,攥着巧姐的手腕道:“没甚么虫子,我哄你顽呢,倒是你这手是如何回事?”
这里便去了庄子上,刚巧周福襄他们也吃了酒返来,经风一吹,内心积郁难受,只在炕上躺着。传闻板儿来了,忙叫小厮喊他出来。PS:蹦跳来要票,涨一个保举加一个保藏,明天就双更哦!
他在那边闷闷的不说话,世人仿佛也风俗了他的举止,倒未曾在乎。且说板儿回了家,将药交给青儿熬着,正见巧姐躲在桃树下抓着胳膊挠来挠去。
因为这伤,巧姐用饭的时候也不敢伸直了手去夹菜,缩着腕子只敢遴选面前的一样辣白菜吃着。板儿知她不便,就不免多捡了些菜堆放到巧姐面前,刘姥姥和王刘氏等人看了,齐齐迷惑他何时学的如此懂端方起来,便是青儿都笑道,巧儿这个mm倒比她这个远亲mm还要招人疼,说的巧姐更侵犯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