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道:“女人见了天然就会晓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处所,你且过来,我带了你家去。”说着就伸了手过来,巧姐低头瞧着她五指莹白,纤长有度,不觉就将手递了出去。才刚触碰到她掌心,身子便禁不住一个闲逛,面前豁然一亮,顿时到了一个处所。
吵嘴无常闻言俱是一慌,齐道:“你当真问得清楚,是贾府的女儿无疑?”
那声音笑了几声,直说快些。
阎君早她一刻得了动静,已在鬼域路口等待了多时,瞧见西方一抹云彩飘浮过来,便知是警幻到了,仓猝带了众小鬼参拜畴昔。警幻忙叫声起来,上前几步道:“阎君捎带给小仙的信,小仙已经看了。不知贾巧姐现在人在那边?”
警幻听到此处,内心模糊猜出了大抵,又因克日十二金钗连续归位,自是晓得留下的那几个日子必然好过不到那里去。兼之这个贾巧姐原为十二钗之第三钗王熙凤之女,自幼生的一身傲骨,忍辱偷生之事必做不得,才会行了这下策之法。只是遵循那十二钗的判词,她这会子决计不该是归位的时候,倘或现在本身去了,早早将她归位,保不齐就变动了十二钗的命格,冒犯天条。
巧姐直觉有异,这鸳鸯早在老太太百年以后就吊颈自缢的了,这会子怎的又到这里来了?一面想,一面就停了下来不敢往前。那人见她不动,又招了招手笑道:“女人快过来罢,她们都该等的急了。”
那鬼判因是忧忡用了本相将来会被巡查出来,于己无益,故而隐了身去问的。现在传闻了是金陵贾府的人,不由倒吸口冷气,一溜烟的就窜了归去,直说大事不妙,大事不妙。惊得吵嘴连问是何事,只听他神思不定的慌道:“是个时运极望的仙姑,原为金陵十二钗之一,乃是太虚幻景警幻仙姑所辖,非我辈能及。不知为何误落到我们这里,如果叫上界查出来,保不齐我们要吃不了兜着走。”
如此一想,警幻忽生一计,便对阎君说道:“不管如何,贾巧姐毕竟是送了性命,虽说你这里并无她的灵魂籍册,但是她凡人之生辰必然经过你们保管着。你且先别消去生辰名录,待我派了人来接她归去,天然会跟你有所交代。”
阎君作揖道:“仙姑莫急,那位女人小的已经着人好生照顾了,一时受不到委曲的。小的传闻今儿是王母娘娘宴请的好日子,这般叨扰仙姑实在忸捏,只不过这事委实急了一些,又不能不做筹算。现在仙姑亲身来了,还请听小的说道一二。小的才刚查探了值班簿子,昨儿并没有都判去招那位女人过来,又看过通灵宝镜,才知那位女人原是自坠身亡,灵魂无依,误跟了旁人进到小的这里来。眼下小的法力平平,不能近的女人金身,也不便送她归去,闻道她是仙姑所辖金钗之一,唯有请来仙姑决计方为上策。”
阎君目睹没法,唯有死马当活马医,听取黑无常的一席话,念及仙界通信艰巨,忙备了手札让送往花果山川帘洞去。
却不知前头带路的一个白衣若雪一个黑衣似夜,恰是常言里惯说的吵嘴两位都判。如同人间提审犯人,吵嘴无常摊开手,拿着似有若无的花名册,遥遥站在步队的绝顶,挨个念着生前的名讳。巧姐原是在排在背面,跟着他们念的越来越急,走的人越来越多,到了最后,倒只要本身一人伶仃而立。
巧姐见催忙疾走了一射地,及至出了迷障,才恍忽瞧着前头站了一个长挑身材蜂腰削肩的女子,正招手与她说话,看模样竟是当日老太太屋里的鸳鸯女人。